第二天清晨。
星期一。
高三二班的教室里，气氛特别沉闷，空气里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大家都围在讲台前。
朱若宁站在黑板前，看着上面的题目，迟迟下不了笔。
《1+1=？》
这是地府指路人在凌晨四点发布的任务，身为学习委员的朱若宁被选中了。
原本简单到不用思考就能知道的答案，现在却变得仿若摩斯密码一样困难。
“明明是最简单的小学题目，为什么答案会不对……”
朱若宁一时之间失去了最开始的期待，变得恐惧、害怕。
因为三次机会全部回答错误，那她就会死!
“朱若宁，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还要思考这么久？”
“就是啊，你应该是第一个到教室的吧？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填答案啊？”
围观的同学中，有人耐不住性子，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个“2”。
看着消失的“2”，朱若宁一把将那同学推倒在地上，愤怒地指着他破口大骂:“吴子轩! 我要是被你害死了，第一个就先杀了你! ”
“朱若宁，你大早上的发什么疯! ”吴子轩爬起来，瞬间暴怒，“我好心帮你回答，你推我干嘛! ”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亏你还是学习委员，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 ”
顿时，讲台上打成一团。
围观的同学之中，班长是最早一批到达教室的人，朱若宁的一举一动从始至终都被他看在眼里。
而刚刚，吴子轩的冲动，导致朱若宁的情绪发现极大的变化。
同时，他观察到了黑板左上角的数字，那从“2”变成“1”的一瞬间。
结合朱若宁刚才说的那句话，他几乎是猜到了什么。
随即，他走到讲台上。
“都安静! ”
作为班长，他还是有点作用的，刚才还吵闹的班级，立马安静下来。
他看向吴子轩:“回位子去。”
然后又看着朱若宁，却看到她没了以前的自信，双眼通红，还有泪珠。
班长对着同学们，说道:“你们有谁数学好的？我要思路不正常的。”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面面相觑，没人敢接话。
思路不正常？这算什么要求？
数学学得好的，哪个不是靠着课本上的公式定理啃下来的，抛开这些，还能怎么算？
“我来试试吧。”
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徐凡站了起来。
他和班长属于同一批到教室的，只不过他一来就坐在座位上。
徐凡走上讲台，语言安慰着低声抽泣的朱若宁:“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他目光扫过黑板上那道诡异的算数题:“三次机会，现在还剩一次。我要是猜的不错的话，你第一次机会填的也是‘2’。”
朱若宁颤颤地点了下头。
徐凡转过身，目光盯了一眼吴子轩，缓缓开口:“在数学上，1+1的答案的确是2。”
“可要是换作生活中呢？比如:一个男人加上一个女人呢？结果是多少人？”
“要是一个苹果加上一个香蕉呢？答案是一个苹果还是一个香蕉，还是两个水果？”
“玩过游戏的都知道，一关比一关难度要高。你觉得这题能用常识来解答吗？”
他的目光回到了朱若宁身上，“地府的题，哪有按阳间算术来的道理？”
“地府的算术，算的不是数，是命! ”
朱若宁愣住了，不只是她，还有班长和其他同学。
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徐凡。
徐凡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三次机会用完的惩罚是什么，但结果一定是死。”
“如果你相信我，就按我说得来。”
“班长，拿笔。”
“哦好! ”反应过来的班长，拿起粉笔。
“横，横，竖，横。”
徐凡说一字，班长就在黑板上照着写。
随后，一个“王”字显现出来。
徐凡说道:“地府等级森严，地府指路人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指路的小鬼，面对‘鬼王’、‘阎王殿’，照样得夹着尾巴走。”
就在这时，黑板上的“王”字，逐渐变成一个“√”。
朱若宁看着那个字，瞳孔猛地收缩，瘫坐在讲台上，眼泪却流得更凶了。
那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台下的同学一片哗然，吴子轩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徐凡转身对着班长说道:“跟班主任说一下吧，给朱若宁办理退学。”
闻言，班长手里的粉笔掉落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徐凡:“退学？为什么？这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徐凡看着坐在地上的朱若宁，说:“在吴子轩用掉了第二个作答的机会后，她的双手已经不能动了。”
“换句话说，她的手和身体不是一部分了。没有痛觉，没有知觉，完完全全的两条死肉。”
朱若宁还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浑身都在发抖。
“这道题，算的是‘生’和‘死’的账。”
“她答对了答案，捡回了一条命，可消耗两次机会的代价是失去身体的某一部分。”
“血、骨、肉、各个器官，这些都有可能。”
徐凡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留下来的话，下次地府指路人的任务就不再是1+1等于多少，这么简单了。”
朱若宁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眼神空洞地看着徐凡:“我……我不能退学，我还有高考……”
“高考？”徐凡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悲悯，“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能在一个月内熟练用脚，用嘴写字吗？”
“就算你能，那上厕所吃饭呢？是要消耗其他同学的时间来照顾你吗？”
“他们没有义务，你听懂了吗？”
三句话，让朱若宁彻底僵住。
台下的同学也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退学？那不是毁了一辈子吗？”
“可徐凡说的也对……这地府指路人太邪门了……”
班长脸色苍白，嘴唇动了动，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徐凡打断了。
“要么，现在走，拿着命去拼高考。要么，留下，等着下一次地府指路人的点名。”徐凡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定格在朱若宁身上，“选吧。”
就在这时，群里出现地府指路人的身影:“恭喜朱若宁完成最初阶段终极任务，十万元红包已打入微信余额。”
这是一条语音，里面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恰好，几名同学开了扩音，地府指路人的声音传入了朱若宁的耳中。
朱若宁整个人都在发抖，对自己心灰意冷，后悔参加了这个游戏。
她站起身，在徐凡身旁停留了几秒，然后像疯了一样往教室外跑去。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尖叫:“有人跳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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