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瞥

水晶吊灯的光线在宴会厅上方交织成一片璀璨的星河，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宛如白昼。年宅主厅高达十二米的穹顶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是丁程鑫的十八岁成人礼，也是整个上流社交圈本季度最为盛大的聚会。

二楼回廊的阴影处，一道身影正凭栏而立。

丁程鑫今日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礼服。面料是顶级的意大利哑光丝绒，在灯光下几乎不反射任何光泽，却因着绝佳的剪裁而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线条。礼服外套的腰部收得极窄，将本就纤细的腰身衬得仿佛一握就能折断，肩线却做得利落而挺括，衬得他身形薄而挺拔，如同冬日雪地里一株孤高的冷杉。

他微微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在冷白色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扇形阴影。棕色微卷的发丝在颈后慵懒地翘起几缕，又被精心打理过，显出几分随性之外的矜贵。手中端着一支香槟杯，纤细修长的手指扣在杯壁上，指节分明得像玉雕。

从这个角度向下望去，整个宴会厅尽收眼底。

那些平日里在各行各业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都成了他眼底棋盘上的棋子——宏远实业的周世宏正端着酒杯与几位政要谈笑风生，身旁跟着现任妻子和那个叫周眠的儿子；疏影文创的几位高管聚在一处低声讨论着什么；墨珩生物科技的团队则占据了东侧的休息区……

丁程鑫的视线掠过这些熟悉的面孔，并未在任何一处停留。

他的目光是冷的，像结了冰的湖面，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

宴会厅的光线从下方打上来，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清晰的明暗交界线。上半身隐在二楼回廊的阴影里，只有腰线以下被厅内的灯光照亮——修长的腿被黑色西裤包裹得线条分明，皮鞋的鞋尖点在深色地毯上，姿态随意，却透着某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这种从容不是刻意摆出的姿态，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当他站在高处俯瞰时，那股属于深渊之主的、近乎法则层面的威严便会无声地弥散开来。即便他此刻收敛了所有力量，即便他将那双红金异色的瞳孔伪装成普通的深褐色，那股气息依旧存在——像是终年不化的冻土深处渗出的寒意，又像深不见底的寒潭表面氤氲的雾气。

冰冷，疏离，高高在上。

他抿了一口香槟，液体在杯中泛起细小的气泡。喉结滚动时，脖颈的线条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分明。

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丁程鑫的目光微移，看见母亲丁疏影正带着几位中年女士从侧门走进来。那几位女士气质各异，有的温婉，有的干练，有的雍容，但眉眼间都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她们是丁疏影自学生时代起便相交至今的挚友，也是今日受邀的重要宾客。

而跟在她们身后的，是七位年纪相仿的少年。

丁程鑫的视线在他们身上短暂停留。

马嘉祺走在最前面，一身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气质温润。张真源跟在母亲身侧，暖琥珀色的眼睛正温和地扫视着宴会厅，嘴角带着礼貌的微笑。宋亚轩似乎对厅内的水晶吊灯很感兴趣，仰头看着，湖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清澈透亮。贺峻霖则已经进入了“观察模式”，银灰色的瞳孔冷静地分析着场内的人际关系网。严浩翔独自走在稍后一些的位置，冰蓝色的眼睛疏离地扫过人群，像是在评估什么。刘耀文动作间带着蓬勃的生命力，金棕色的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敖子逸则挂着一贯的灿烂笑容，紫罗兰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华丽而神秘。

七个人，七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丁程鑫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掠过，并未多做停留。于他而言，这不过是母亲朋友的子嗣，是这场宴会中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他放下香槟杯，指尖在冰冷的杯壁上轻轻敲了敲。

然后，转身，向楼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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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是盘旋而下的设计，黑色大理石台阶上铺着深红色的地毯，扶手是精致的镀金雕花。当丁程鑫的身影出现在楼梯顶端时，下方宴会厅的嘈杂声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他一步一步往下走，步伐从容，不疾不徐。

灯光从下方打上来，将他的身影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墙壁上。随着他往下走，那影子也在缓缓移动，像是某种沉默的宣告。

走到楼梯中段时，他微微停顿了一下。

不是刻意的停顿，只是脚步自然放缓的瞬间。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的宴会厅——从左侧的宾客区，到中央的舞池，再到右侧的休息区。

而就在这个瞬间，七道目光同时定格在了他身上。

马嘉祺原本正在听母亲介绍某位世伯，余光瞥见楼梯上的身影时，整个人顿住了。黑檀苦艾酒信息素在那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泄露出一丝，又被他迅速收敛。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道身影，深空灰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转，像是被搅动的星云。

张真源手里端着的果汁杯微微倾斜了一下。暖琥珀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楼梯上的人，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重重地跳动着。檀香玫瑰的信息素在鼻尖萦绕，又被他强行压下。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宋亚轩原本还在研究水晶吊灯的结构，此刻却完全忘记了那回事。湖绿色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那道黑色的身影。薄荷烟草的信息素在舌尖泛开一丝清冽的甜，又带着某种刺激感，让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贺峻霖的银灰色瞳孔在那一瞬间收缩了一下。他几乎是本能地开始分析——身高约182cm，体重应该在65公斤左右，肌肉线条薄而流畅，腰围目测不超过70厘米，肩宽与身高的比例接近黄金分割……但这些冰冷的数字分析很快就被另一种情绪淹没了。冷铁鸢尾花的信息素在血管里无声流淌，带着金属般的冷意和花香的媚意。

严浩翔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站在宴会厅相对偏远的位置，从这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楼梯上那人的侧脸线条，以及那截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白皙纤细的脖颈。冰镇黑朗姆的信息素在体内翻涌，初感是凛冽的清醒，深处却藏着烈酒般的灼热。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陷进掌心。

刘耀文差点把手里的点心盘子打翻。金棕色的眼睛像燃烧的琥珀，直直地盯着那道身影，目光炽热得几乎要实体化。硝烟血橙的信息素在体内炸开，带着硝烟般的侵略性和血橙的甜烈。他的呼吸重了几分，胸膛起伏着，像是刚跑完一场百米冲刺。

敖子逸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幽深的光，像是暮色中骤然亮起的星。荆棘玫瑰的信息素在舌尖绽开——先是华丽馥郁的玫瑰香，紧接着是尖锐的、带着警告意味的荆棘刺感。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新的弧度，比之前的笑容更深，也更危险。

七个人，七种反应。

但共同点是——他们的目光都像是被钉死在了那道身影上，再也移不开。

而此刻，丁程鑫恰好停在楼梯中段。他微微侧身，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这个动作让他腰部的线条在灯光下完全展露——那截腰细得惊人，却又因为薄肌的包裹而显得柔韧有力。灯光从下方打上来，在他身上投出清晰的明暗对比，将那股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疏离感烘托到了极致。

甚至还隐隐透出一丝……阴湿的、非人的味道。

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涌动。

但这感觉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丁程鑫整理好袖口，继续往下走。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与那七道灼热的视线有过短暂的接触，却又像掠过空气般自然移开，并未在任何一处停留。

仿佛他们只是背景板里无关紧要的装饰。

而此刻，站在宴会厅另一侧的七位母亲，将自家儿子的反应尽收眼底。

马母轻轻咳了一声，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张母，眼神里带着看好戏的笑意。张母会意，目光在自家儿子那张几乎要凝固的脸上扫过，又看向楼梯上那道身影，嘴角微微抽了抽。

宋母差点笑出声，连忙用酒杯挡住嘴。贺母则挑了挑眉，银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了然。严母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冰蓝色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玩味。刘母扶了扶额，金棕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没眼看”。敖母则笑得更灿烂了，紫罗兰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狡黠的光。

几位母亲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

而丁疏影站在她们中间，面上维持着优雅得体的微笑，内心却已经开始扶额。

……真服了。

她家这棵水灵灵的大白菜，看来是逃不过被这群小狼崽子惦记了。

楼梯上，丁程鑫终于走完了最后几级台阶，踏入了宴会厅的地面。他微微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然后迈开步子，向母亲所在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每一步都带着某种冰冷的、不容侵犯的气场。

而他身后，那七道目光依旧紧紧追随。

像是猎手锁定了此生唯一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