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晚“我快到了。”
张极“你慢点儿。“
张极“不急。”
公交车停稳,虞听晚把手机放包里,顺着人流往下挤。
前面就是民政局。
她要去领个证。
今年她二十二岁,大学还没毕业,本来还不着急结婚,可是前几天她爸去体检,查出了大事。
检查结果显示,胃部有一片阴影。
她爸推着就是不愿意治,虞听晚问他为什么,就是不说。
昨天晚上起床倒水,听到她爸妈俩人偷偷唠叨,她妈说,老头子,你这样不行,女儿会担心的。
她爸叹口气,说“他都明白,就是怕万一手术,下不了手术台,等女儿有了男朋友,结了婚,他心里就踏实了,到时候,慢慢治,他想再考虑考虑。”
她妈就接着劝,也不知道能不能劝动。
这可是大事,不能耽搁,虞听晚决定领个证,让他老人家安心看病。
好在,结婚对象这个人选早就有了,早到虞听晚刚出生那会儿。
他叫张极,比虞听晚大六岁,爸爸是她爸的棋友,妈妈是她妈的闺蜜,两家做了二十多年的邻居。
虞听晚小时候特别爱哭,谁都哄不下来,奇怪的是,往张极怀里一放,不哭了!
这是缘分呐,两家爸妈互相叫起了亲家。
屁都不懂的年纪,虞听晚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每次哭得哄不下来,她妈就把她送到张家。
张妈妈也不怕耽误儿子学习,接过虞听晚,就塞儿子怀里。
俩妈嗑着瓜子聊八卦。
张极一手写作业,一手搂着啃手手的胖娃娃。
上学了,虞听晚牵着张极的衣角去,放了学,张极还管接。
她妈省心了,不知道感叹过多少次,“人家小锋,天生看孩子的一把好手。长大了,准能当个幼儿园园长。”
不得不说,她妈真是神机妙算,居然猜对了……
一个字。
张极现在,是刑警队长。
不过,他们俩也就小时候有交集,从初中时,就各奔东西,各忙各的了,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
小时候的事,两边家长也没再提过。
可是吧,一说结婚,虞听晚脑子就蹦出他的脸。
结婚这件事,是虞听晚提出来的,她给张大队长打电话,是这么说的。
虞听晚“在忙?”
张极“说。”
虞听晚“把证领了吧。”
张极“半个小时以后,民政局见。”
就是这么利索。
虞听晚看了眼表,离半个小时,还有五分钟。
听说刑警队特别忙,两天两夜不睡觉是常事,虞听晚做好了多等一个小时的准备。
早春的天气,一会儿一个样,刚刚还艳阳高照,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这会儿,太阳往云层后面一躲,风就凉了。
虞听晚穿了条白色长裙子,看着乖巧漂亮,就是料子薄,一下车,有点冷。
正想找个避风的地方,公交车下来位大妈,一摸包,露了手指头,“我钱包呢,谁偷我钱包了!”
这么一喊,有个戴鸭舌帽的小伙子撒腿就跑。
大妈追,“抓、抓小偷——”
周围人能躲就躲,虞听晚往路中间走了两步。
没人把她这么一个乖乖巧巧的小丫头当回事。
包括那个小偷。
小偷瞧都没瞧她一眼,就跑过来了。
虞听晚撩起裙摆,抬腿飞起一脚!
正中小偷的脸。
小偷摔地上,嘴角都青了,钱包掉了,顾不上捡,爬起来就跑。
几个交警追上去,“站住!”
虞听晚整理裙子,遮住纤细小腿,和长到膝盖的打底裤,拣起钱大妈道了好几声谢。
大妈道了好几声谢。
一辆车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下来的就是张极。
他个子很高,比虞听晚高一个头还多,穿着牛仔裤,灰色夹克,上衣拉链没拉,里面是黑色t恤。
头发有点长了,没时间理,有一绺就那么随意地搭在额头,并不邋遢,反倒把眉眼衬托得更冷峻。
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