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圣所的心跳与平衡之契
知识圣所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具悬浮的怪异造物每一次搏动,都让整个空间随之震颤,紫黑色的光芒映在深渊使徒的黑袍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钟玥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与那核心心脏产生一种可怕的共鸣——不是同源的亲近,而是如同正负电荷般的强烈排斥,每一次共鸣都像有针在刺他的神经。
“这是什么……”钟玥的声音有些发颤,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存在,既有机械的冰冷,又有生命的搏动,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磨损之力。
“坎瑞亚最后的‘遗产’。”深渊领袖抬手,指尖划过一道紫黑色的光痕,“我们称它为‘磨损之心’。用坎瑞亚最后的炼金术士的血肉,融合了地脉核心与深渊力量,能强行牵引提瓦特所有的磨损之力。”
空握紧了剑,风元素在周身剧烈翻涌:“你们疯了!这样的东西一旦失控,整个提瓦特都会被拖入湮灭!”
“湮灭?不,是空的诞生。”深渊领袖摇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只有让所有磨损之力集中爆发,才能撕碎天理强加给提瓦特的枷锁。到那时,无论是魔神、人类,还是我们这些被诅咒的坎瑞亚遗民,都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你所谓的自由,是建立在万物毁灭之上吗?”钟离向前一步,岩元素如潮水般铺开,在三人面前筑起厚重的壁垒,“坎瑞亚的覆灭还没让你明白,强行颠覆法则的代价有多沉重?”
“岩神,你守护了璃月千年,却始终看不清。”深渊领袖冷笑,“你以为磨损是自然法则?不,它是天理用来控制提瓦特寿命的工具!就像园丁修剪花枝,天理通过磨损,清除所有‘不合时宜’的存在——包括曾经的坎瑞亚,未来或许还有你们璃月!”
钟玥的心猛地一跳。他想起自己触摸过的那些古老物件,它们的磨损轨迹中确实偶尔会出现突兀的“断裂点”,像是被外力强行抹去了一段记忆。难道……
“别被他蛊惑!”钟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无论磨损的起源如何,此刻他在用它毁灭世界,这便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多说无益。”深渊领袖抬手,“磨损之心,启动第二阶段!”
祭坛中央的怪异心脏骤然加速搏动,紫黑色的光芒变得刺眼。圣所内的磨损之力瞬间狂暴起来,钟玥甚至能“看”到周围的空间在扭曲——石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碎裂,金属管道锈成粉末,连空气都在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钟玥!”钟离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它在抽取我们的‘存在时间’!快用力量稳住!”
钟玥立刻催动力量,淡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将三人笼罩其中。光球与紫黑色的磨损之力碰撞,发出沉闷的轰鸣,那些疯狂消融的景象在光球内暂时停滞。但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潮水,每一次冲击都让光球的光芒暗淡一分。
“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钟玥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必须破坏那个心脏!”
“我去!”空周身风元素暴涨,“钟离先生,帮我打开缺口!”
钟离点头,岩元素凝聚成一支巨大的长矛,狠狠刺向光球外的磨损之力:“破!”
“轰!”
紫黑色的洪流被撕开一道短暂的缺口。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风刃在他周身形成旋转的屏障,抵御着无处不在的磨损侵蚀。但深渊使徒们立刻围了上来,各种元素攻击交织成网,挡住了他的去路。
“拦住他!”深渊领袖喝道。
就在这时,钟离动了。他没有去支援空,而是将岩元素注入地面。圣所的废墟中,无数岩脊拔地而起,如同突然生长的石林,不仅打乱了深渊使徒的阵型,更顺着地脉蔓延,缠绕向祭坛中央的磨损之心。
“岩神想封印它!”深渊领袖脸色一变,亲自出手阻拦。紫黑色的力量与岩脊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三方混战之际,钟玥独自支撑着光球,意识却在飞速运转。他能感觉到磨损之心的“脉搏”——它的力量虽然狂暴,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它依赖的是强行掠夺的磨损之力,这些力量来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事物,彼此之间充满了矛盾与冲突,全靠深渊的意志强行捆绑在一起。
“如果……如果能让这些力量‘各归其位’呢?”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他没有去增强光球的防御,而是调转力量,将淡金色的光芒化作无数细线,如同根系般扎入光球外的紫黑色洪流中。
这一次,他不是在阻挡,而是在“引导”。
他顺着每一丝磨损之力的轨迹,追溯它们原本的源头——有的来自璃月港风化的石阶,有的来自蒙德风中凋零的蒲公英,有的来自须弥古树上的年轮,有的来自枫丹法庭上褪色的法典……他像一个耐心的分拣者,将这些被强行汇聚的力量,一一送回它们本该流逝的轨道。
“不可能……”深渊领袖感受到力量的流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他能操控磨损,却做不到这种如同“归巢”般的引导。
紫黑色的洪流开始混乱、分流,对光球的冲击骤然减弱。钟玥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加大力量输出,那些淡金色的细线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紫黑色的洪流中穿梭、分化,将越来越多的磨损之力引导回自然的循环。
空抓住这个机会,风刃暴涨,突破了深渊使徒的阻拦,一剑斩向磨损之心!
“不!”深渊领袖怒吼着扑来,却被钟离的岩脊挡住。
“噗嗤——”
风刃精准地斩在磨损之心的核心。那颗跳动的心脏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紫黑色的光芒瞬间黯淡,随后“嘭”地一声炸裂开来,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心脏的毁灭,圣所内狂暴的磨损之力如同潮水般退去。深渊使徒们身上的黑袍失去了光泽,露出了底下苍白的面容,他们看着消散的光点,眼中充满了茫然。
深渊领袖站在原地,望着空,又看了看钟玥,最终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终究……还是失败了吗?”
他没有再反抗,转身走入圣所深处的阴影中,消失不见。那些深渊使徒面面相觑,最终也纷纷散去。
危机解除,钟玥脱力地瘫倒在地,光球彻底消散。空和钟离立刻围了上来。
“你怎么样?”空扶起他,语气里满是担忧。
钟玥摇摇头,虚弱地笑了:“没事……只是有点累。”
钟离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做到了连魔神都做不到的事。”他原以为钟玥的力量只是“减缓”,却没想到能达到“引导”甚至“调和”的境界。
钟玥靠在空的怀里,望着圣所外渐渐散去的灰雾,轻声说:“我只是让它们回家而已。磨损不是敌人,也不是工具,它只是……世界呼吸的方式。”
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进了这座尘封已久的圣所。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些破碎的机械残骸上,竟有绿色的苔藓在悄然生长。
离开坎瑞亚时,三人回望那片土地。它依旧残破,却不再散发着绝望的气息,仿佛卸下了千百年的重担,终于可以在时间的洪流中,慢慢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
“接下来去哪里?”空问道。
钟离抬头望向天空:“或许该回璃月看看了。经历了这么多,有些事情,也该做个了断。”
钟玥低头看着胸前的风之羽和岩玉,它们此刻安静地贴在一起,散发着温和的光芒。他知道,提瓦特的故事还远未结束,天理的真相、深渊的执念、坎瑞亚的余烬,都还隐藏在时光的褶皱里。但他不再迷茫。
岩的沉稳为基,风的灵动为翼,在磨损的洪流中守护平衡,这便是他找到的答案。
风与岩的脚步,朝着璃月的方向走去。那里有等待他们的契约,有需要守护的羁绊,更有属于他们的,未完待续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