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核心副本深处,地府的幽光就裹了过来——青灰色的地砖落了层薄灰,两侧立着的鬼兵石像生依旧威严,只是手里的长枪沾了点锈,尽头的鬼王殿朱红大门半掩着,门楣上“鬼王殿”三个大字,蒙尘却依旧透着压人的气势,一看就是久未启用,却没丢半分威严。
“这就是地府的鬼王殿?”顾衍洲凑到我身边,眼神里满是好奇,又悄悄把我往他身后护了护,“看着有点冷清,会不会藏着不服你的旧部?我护着你,有事你喊我。”
他心里早开始脑补:晚晚回到自己的地盘,肯定既熟悉又陌生,冷清的殿宇肯定让她想起以前一个人扛事的日子,心里肯定不好受。我得多跟她说话,让她热闹点,再护着她,不让她再孤单。
墨渊立刻把我往他那边拉,瞪了顾衍洲一眼:“大王的地盘,轮得到你护着?属下熟,跟着属下走,保证没危险!”说着就往前迈,结果脚刚落地,就“咚”的一声,踩碎了地砖上的一块灰,惊得两侧石像生后面,窜出几个穿着黑衣的鬼将,手里举着刀,却在看到我的瞬间,“噗通”一声全跪了。
“属下风陵,参见鬼王大人!”领头的鬼将抬头,脸上满是愧疚,眼神却在扫过顾衍洲时,突然顿住,又看了看我,再看了看顾衍洲手里攥着的、给我留的烤豆,突然拔高声音,“这位……莫非就是传说中,陪大人闯炼狱的人类‘大王夫’?”
我:“???”
顾衍洲的脸瞬间红透,刚要开口承认,墨渊就炸了,举着鬼头刀指着风陵:“你胡说什么!他就是个普通人类,是大王的亲卫,不是什么大王夫!再乱喊,我劈了你的刀!”
“啊?不是啊?”风陵愣了一下,赶紧低头,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瞥了眼顾衍洲,“可……可他手里还帮大人揣着零食,眼神还一直护着大人,跟墨渊将军您护着大人的样子,差不多啊……”
其他几个鬼将也跟着点头,小声议论:“就是啊,看着就亲近,不是大王夫也是极重要的人。”“大人有这么个人陪着,真好,以前大人总是一个人。”
我赶紧抬手,事业野心型气场一开,压下众人的议论:“都闭嘴!顾衍洲是我封的鬼王亲卫,不是什么大王夫,再乱传闲话,罚你们去守冰牢三天,不许吃晚饭!”
顾衍洲虽然有点失落,却还是凑过来,小声说:“晚晚,没事,他们乱喊,我不介意,只要能陪着你,当亲卫也挺好。”
墨渊却偷偷松了口气,嘴硬道:“算你识相,知道自己的身份。”
风陵赶紧磕头认错:“属下知错!请大人恕罪!属下们不是故意叛乱,是之前收到焰尘的假消息,说大人被人类害死,还看到了伪造的残魂碎片,墨渊将军一急,才带着我们叛乱,想替大人报仇,绝无半分想夺大人王位的心思!”
其他鬼将也跟着附和:“是啊大人!我们都是被误导的!焰尘还说,只要拿到鬼王印,就能唤醒大人,我们才跟着抢印的!”
我看着他们愧疚的样子,护犊型的温柔掺了进来——这些旧部,当年跟着我出生入死,不是真心反我,只是被焰尘算计。我抬手让他们起来,语气冷静却不冷漠:“我知道你们是被误导的,之前闯炼狱,已经解决了焰尘,你们的罪,不算重。”
墨渊立刻单膝跪地,替众人求情:“大王,求您给他们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他们都跟着属下犯的错,属下愿意替他们受罚,只要大王能留他们在身边,重整地府秩序!”
“起来吧,不用替他们受罚。”我举起鬼王印,印身的光芒扫过众人,“罚你们戴罪立功——风陵,你带两队鬼兵,去清理鬼王殿的积尘,把殿宇收拾干净;剩下的人,跟着墨渊,去排查地府外围的幽冥残留气息,尤其是之前焰尘留下的黑息,不许漏过一点,做得好,之前的叛乱罪,一笔勾销。”
“属下遵命!”风陵和众鬼将立刻磕头,起身时眼里满是感激,风陵还不忘偷偷给顾衍洲递了颗鬼界的“凝魂果”,小声说:“亲卫大人,这果子能补魂,您拿着给大人吃,大人闯炼狱肯定累了。”
顾衍洲眼睛一亮,立刻接过来,往我手里塞:“晚晚,你吃,补补力气,刚才站了这么久,肯定累了。”
墨渊刚要开口吐槽,鬼王殿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风陵手里的凝魂果突然掉在地上,瞬间被一股极细的黑息缠上,“滋滋”冒响,很快就变成了灰——正是之前藏在我金色令牌里的那丝幽冥黑息,居然趁我不注意,溜了出来,还缠上了凝魂果!
“不好!是幽冥黑息!”墨渊立刻举着鬼头刀,挡在我身前,风陵也赶紧护着其他鬼将后退,顾衍洲则把我往他怀里带,记忆护盾瞬间展开,把黑息挡在外面。
那丝黑息被护盾挡住,却没退,反而慢慢凝聚,变成了一只极小的黑虫,朝着我兜里的金色令牌钻——显然是想回到令牌里,躲起来。
“想跑?没那么容易!”我冷笑一声,事业野心型的锋芒彻底露出来,举起鬼王印,指尖凝起一道白光,精准地砸在黑虫身上,白光一裹,黑虫瞬间挣扎起来,发出“吱吱”的声响,很快就被白光炼化,只留下一点极细的黑痕,落在地砖上。
我刚要抬手把黑痕也炼化,那道黑痕却突然钻进地砖缝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连鬼王印的光芒都没追上。
“这黑息怎么这么狡猾?”墨渊皱着眉,举着鬼头刀在周围划了划,却没再找到黑息的痕迹。
风陵也脸色凝重:“这黑息比焰尘之前的气息还隐蔽,像是能躲进器物、地砖里,要是不找出来,说不定会慢慢吸收地府的魂气,再凝聚成怪物。”
顾衍洲握紧我的手,语气坚定:“晚晚,别担心,我们一起找!我虽然看不到黑息,但我的记忆护盾能感觉到它的气息,只要它靠近,我就喊你!”
我点头,摸了摸兜里的金色令牌——刚才黑息钻进去又出来,令牌没什么异常,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像是还藏着什么。我没说破,只是把令牌攥紧,语气坚定:“风陵,你收拾殿宇的时候,多留意地砖缝、器物角落,一旦发现黑痕,立刻用凝魂果的汁液涂,别让它再钻;墨渊,你排查外围的时候,带着鬼兵仔细找,尤其是冰牢、藏宝阁这些地方,别漏;顾衍洲,你跟着我,帮我留意令牌的动静。”
“属下遵命!”风陵和墨渊立刻应声,风陵带着其他鬼将去收拾殿宇,墨渊也转身去点鬼兵,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瞪了顾衍洲一眼:“好好护着大王,别让黑息靠近,要是大王有事,我饶不了你!”
“放心,我比你护得好!”顾衍洲立刻反驳,又凑到我身边,小声说:“晚晚,刚才你炼化黑息的样子,太帅了!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令牌不对劲了?只是怕我们担心,才没说?”
我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这恋爱脑,虽然总脑补,却总能猜到点边。令牌里的黑息没彻底清除,肯定还在等机会,只是现在不是说的时候,免得让他们分心。
顾衍洲见我没说话,也没再问,只是紧紧牵着我的手,跟着我往鬼王殿里走。殿内的香炉落了灰,案几上还放着我当年没看完的地府卷宗,一切都像我离开时那样,只是多了点冷清。
我走到案几前,拿起卷宗,指尖拂过上面的字迹,心里突然有点感慨——以前在地府,总是一个人看卷宗、处理事务,现在身边多了顾衍洲,还有墨渊、风陵这些旧部,再也不用一个人扛了。
“晚晚,你要是想看书,我帮你擦干净案几,再给你泡杯茶——虽然我不会泡地府的茶,但我可以学!”顾衍洲见我盯着卷宗,立刻凑过来,拿起旁边的布,小心翼翼地擦着案几上的灰,动作认真又笨拙,逗得我没忍住笑。
“不用学,地府的茶太苦,你泡的,我可能喝不惯。”我把卷宗放下,从兜里掏出石俑给的烤豆,递了颗给他,“吃颗烤豆吧,比茶甜。”
顾衍洲立刻接过来,嚼了两口,又剥了颗递到我嘴边,眼底满是温柔:“甜,跟你一样甜。晚晚,不管以后在地府还是在别的地方,我都陪着你,你看卷宗,我给你擦灰;你处理事务,我给你递零食,绝不跟你分开。”
我张嘴咬下烤豆,甜意顺着喉咙下去,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只是我没注意,案几底下的地砖缝里,一点极细的黑痕悄悄冒了出来,顺着案几的腿,慢慢往我放在案上的金色令牌靠近,没有发出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