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猛地抬头,对上玖辛奈那张笑得灿烂的脸。
“我怀孕了。”玖辛奈的声音像蜜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樱的笔“啪嗒”掉在桌上,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玖辛奈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拧成一团——但那不是担忧,而是怒火,“你不高兴吗?!”
樱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就见玖辛奈左眼周围骤然裂开一片黑雾,像墨汁般泼向左侧脸颊。她的眉头瞬间变得狰狞,左眼亮起妖异的黄色光芒。
“我问你,是不是不高兴?!”
玖辛奈厉声嘶吼,左手闪电般探出——那只手已被黑气吞噬,一把掐住了樱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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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猛地吸了口气,喉咙里像塞了团滚烫的棉絮,呛得她剧烈咳嗽。她挣扎着坐起身,却天旋地转,只得重重跌回原地。
“我的头……”她抬手抚额,指尖不经意擦过脖颈——那里的触感还残留着被扼住的窒息感。她用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视线从模糊的灰影逐渐聚焦。
指尖在半空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带着不受控制的急促。
“我到底怎么了?”
她记得最初身体不适时做过检查,一切正常。纲手亲自诊脉,也得出同样的结论。
可眼前这清晰的“异常”,正悬浮在她眼前……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一个月后,樱才终于明白了。
真相像块巨石砸在她脑门上,她怔怔望着办公桌后的窗户,久久说不出话。
现在是七月。
她——春野樱,八个月后就要出生了。
身体“不对劲”已经一个半月了……
不,樱猛地攥紧拳头,心跳骤然加速,冷汗瞬间浸湿后背:“这绝对不是巧合!可这意味着什么?”
她茫然地看着后院的风拂过树叶,喃喃自语:“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不对,又好像是对的。从理论上讲,她确实“存在”两个分身——一个尚未出世,却已是活生生的人。但这绝非偶然,一定有她忽略的关键!
除非……两个“她”正在分割?
一个樱日渐虚弱,另一个樱却在日复一日中变得更强?
她不确定,但有件事无比清晰:
她的时间不多了。
樱死死攥住手臂上那道被封印的咒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黑绝……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虚弱感每天都在加剧,虽然细微,却在不断累积。她一站起来就头晕目眩,久站更是会直接昏厥。玖辛奈虽然怀孕,却已在新家安顿下来,虽然不再像从前那样频繁催促她,可担忧的眼神从未离开过。
这很正常。
樱自己也快要被焦虑淹没了。
“我没时间了……”她站在后院池塘边,望着游动的锦鲤,喃喃道,“明人……我该怎么办?”
没有回应。
“我肚子好大……”玖辛奈烦躁地揉着孕肚,声音里满是抱怨,“根本看不出来嘛!”
“你明明就很明显了。”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一串团子。两人此刻正在街上,融入熙攘的人群中。只要樱偷偷吃点查克拉丸,身体就会舒服些。
至少表面上是。
玖辛奈三口两口嚼完团子,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看起来比我走之前还差劲。”
“那只能说明你太不了解自己的问题了。”樱语气平淡,却暗戳戳地指桑骂槐——她怀疑是玖辛奈害她生病。
“喂!”玖辛奈立刻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她一脚,樱疼得“嘶”地抽气,连忙捂住肚子,“神明在上,你太粗鲁了!”
“我就是急脾气!你在拖延什么?到底哪里不舒服?”
“还是老样子,就是压力大。”樱硬着头皮撒谎,眼神飘忽。玖辛奈重重哼了声,显然不信,却也没追问——毕竟她没掌握足够的证据。
“那你呢?怀孕还顺利吗?”樱转移话题。
“简直糟透了!”玖辛奈把空竹签甩得老远,“明人跑外交去了(去云隐村,这消息本来不该让她知道,但鹤直接全说了),留我一个人在家!这小兔崽子还总在我肚子里踢来踢去,跟踢球似的!要不是我爱他爱到骨子里,我真想一拳打爆自己的肚子!”
“你对自己下手也太狠了。”
“反正我还活着,说明暴力对我有用。”玖辛奈吸了吸鼻子,偷偷又抢了根团子,“再说了,总得有人管住明人。那家伙在外面跟人谈判时,紧张得手都抖!”
“我才不信。”
“至少没人像我一样敢直接踹他!”
“没几个人敢这么做,玖辛奈。”樱实话实说。
“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应该无条件支持我!”
“最好的朋友?”樱愣住了,心脏漏跳一拍。但转念一想,没有明人,玖辛奈或许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虽然鹤是她最亲近的顾问,但……
“对不起。”樱迟来地道歉,“你现在太不容易了,玖辛奈。我很抱歉。”
玖辛奈满意地瞥了她一眼,又开始抱怨起来。樱敷衍地应着,在她抱怨的每一个关键点都适时点头,眼神却飘向远方。
她在听一个女人讲述自己未出世的孩子——鸣人。
这场景诡异得让她脊背发凉。更诡异的是,她的朋友们都还没出生,却一个个都在路上,或者即将降临。
这个世界越来越复杂了。
鸣人还没来得及详细告诉她母亲的事。他们上次见面时,他的克隆体刚说一半就被卷入了战场。她只知道大概:带土利用玖辛奈虚弱的封印放出九尾,玖辛奈和明人拼死封印了尾兽,最终双双殒命……
而现在,她正坐在这个本该在未来死去的女人身边,听着她的抱怨,感受着自己身体里逐渐流逝的时间。
黑绝,你到底在哪里?
樱的指尖再次抚上手臂的咒印,那里传来冰冷的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悄然成形。
樱脑海中闪过我爱罗被剥离尾兽后那痛苦的记忆碎片,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漩涡玖辛奈当年可是被九尾硬生生从身体里扯出来的,那种痛苦……这一次,绝对不能让这种事重演!
此刻,纲手、鹤、自来也和他的妻子木叶丸(注:此处应为猿飞日斩夫人,原文Biwako,此处按习惯译法),还有她自己,都站在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的办公室里,听着这位前任火影部署计划。
“我们必须在木叶村外的某个区域进行封印。我需要你们两位,纲手公主和小樱公主,负责玖辛奈的治疗。而木叶丸夫人(Biwako)会作为她的产婆协助。鹤,你和水门大人则专注于将九尾控制在他体内。”
“我们能做到。”小樱瞥了一眼纲手和鹤,两人都对她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让我们两个都待命也太小题大做了。”纲手带着一丝盛气凌人的鼻音说道,连水门都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但她是我妻子。”水门的语气立刻严肃起来,让纲手也收敛了几分。
“对,当然。”纲手点点头,不再多言。
“至少,我能拖延一段时间不让九尾暴走,但我的锁链术会有侵入性。”鹤警告道,“体积太大了,不太方便。”
“没关系,你的锁链是我们最后的保险。”水门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我也希望琳能在这儿帮忙,但两个人柱力在一个地方,风险太大了。”
“其实不需要三个像我们这样的医疗忍者,火影大人。”小樱插话道,她和纲手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清楚琳和静音正在各自师父的教导下突飞猛进,用不了多久就能独当一面。静音查克拉有限,学不会纲手的阴封印,但琳不一样,她现在是三尾人柱力,潜力无限,说不定将来能像自己一样掌握。
“说的是。”水门无奈地承认,“不过,有她在我会安心些。”
“你太紧张了。”这时,Biwako突然插话,她皱着眉看向小樱,“不如这样,我们把小樱大人留在村子里,以防万一需要顶级医疗支援时用得上。”
小樱眨了眨眼,再次看向纲手,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寒意。纲手只是微微耸肩,似乎默认了这个提议。小樱转回头,对Biwako和两位火影说道:“我觉得这样更稳妥,多做一手准备总是好的,尤其是考虑到黑绝可能会像上一世那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水门不安地说,“这样确实更周全。”
“别再胡思乱想了!”Biwako突然提高了声音,吓得小樱一哆嗦,“这就是为什么生孩子的是女人!你们这些大男人就知道站着干着急!”
“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水门有些手足无措,像个被母亲责骂的孩子。要不是他是一国之主,这模样还真有点可爱。
“行了行了!”Biwako不耐烦地打断他,“纲手公主留下协助我,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让你的徒弟也来吧,只要她乖乖待在旁边别碍事。”
“静音是个出色的医疗忍者,她会做得很好。”纲手说道,同时略带不满地瞥了Biwako一眼。
“那就这么定了。纲手公主和她的徒弟留下,小樱公主和她的徒弟则负责在村里待命,确保安全。”Biwako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水门也没有再争辩,只是点了点头,再次叹了口气。
可怜的家伙,压力太大了。
“我们要负责保护玖辛奈。”带土突然在她身边说道,他正蹲在锦鲤池边,对着鱼儿做鬼脸。他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有时候小樱眼角余光瞥见他,心脏还会不受控制地跳一下。他那张脸像极了阿飞,让她一阵心悸,但仔细看,又完全不同——他现在无忧无虑,眼神里满是少年人的清澈,没有了过去的怨恨和戾气,就连脸上的疤痕都淡了许多,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你们分在同一组?”小樱看着那些游来游去的锦鲤,它们显然渴望食物,可带土却故意逗弄它们,玩心大起。
“当然。”带土心不在焉地说,还对着鱼儿张开嘴做鬼脸,“我早就说了,没有我,卡卡西早就迷路了。”他转头对小樱咧嘴一笑,“再说,我们现在配合这么默契,他们怎么舍得拆散我们?”
“很好。”小樱应道,却暗自蹙眉。带土的木遁——虽然她明面上不承认,但内心清楚那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再加上鹤的锁链,足以牵制住九尾。
“你没事吧,小樱学姐?”带土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琳说你好像生病了,你也没做什么来反驳她。”
“我没事。”小樱撒了个谎。她怎么可能没事?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她不知道当另一个“自己”真正降临时会发生什么,但现在……
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小樱”,她正在品尝这种分裂带来的反噬。
“我只是最近睡眠不太好。”她半真半假地说,睡眠问题确实存在,但这不是全部。
她还经常头晕、心悸,稍微动作快一点,眼前就发黑,仿佛血液都不够用,而且永远都觉得累。
小樱缓缓吐出一口气,无视带土投来的担忧目光:“让琳明天一早过来一趟,好吗?”带土挑眉答应了。
“别再欺负鱼了。”
“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琳就准时出现了。小樱郑重地看着她,招手让她跟自己来。她把琳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桌上散落着各种符咒和封印卷轴。
“是时候让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有名了,琳。”小樱说道,“是时候教你我的封印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