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柯南，真是累个半死。新一得在大人面前装孙子，还得跟那帮“同龄人”的小屁孩混，不能像以前那样跟着兰和园子瞎晃悠。更要命的是，他还得重新读小学！不是几天几周，整整两年！
两年的幼稚童言，两年的被成年人无视，两年的每次给兰打电话她都无精打采的样子。两年的高中生活他根本没法参与，还有那些该死的入学考试……
等灰原研究出永久解药，新一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东西。他一个都不会落下。
“柯南！信！”兰在前门口喊他，手里还在翻着其他邮件。
好吧，或许他会漏掉一件事——不，是不想漏掉。
兰把信递给他，就回房间继续写作业了。
柯南尽量不让自己太兴奋，从兰手里接过那封华丽的预告函。没错，就是那个怪盗基德！他现在居然会亲自给毛利侦探事务所发预告函，邀请“KID杀手”来看他的表演。柯南就靠这短暂的平等时刻撑过那些上学的日子和装小孩的苦逼生活……还有兰。
他真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些让他暂时忘记自己是柯南，也不是工藤新一，就只是个侦探小子的喘息机会，自己会怎么样。
“无声歌手的经典演出，
幻影之手轻拍一次。
——怪盗基德”
PS：致我最爱的侦探小子，今晚你会遇到对手。让我骄傲点。;)
“手”肯定指的是时钟的指针，因为“幻影”可以等同于没有身体或手臂——幽灵嘛。“轻拍一次”应该是指针重合的时刻，但“一次”是几点？得再想想。
“无声歌手”可能是指某个名人，但基德最喜欢玩名字的谐音梗，所以应该是更泛指的歌手。风格？乐队？还是特定的歌曲？
“无声……”
柯南好像想起步美提过最近有部新电影，说什么美人鱼为了见王子放弃了声音。美人鱼是海妖的一种，海王的女儿，以歌声和诱捕水手闻名。所以，失去声音的歌手，确实是“无声歌手”。
他快速看了眼手机，三个选项：绯红美人鱼、海妖之歌、波塞冬之女。
绯红美人鱼肯定不行，基德从不偷同一个宝石第二次。剩下两个。
柯南心里大概有数了，毕竟第一句就点明了。
现在是时间……？
外面的钟敲了四下，每一声都像锤子敲在柯南的脑袋上，灵光一闪！
有了！
“兰姐姐！”柯南冲到兰的房门口，“我们能去看基德的表演吗？求求了！”
“嗯……今晚不是上学日……”兰咬着铅笔头，“不过警方不是还不知道目标在哪吗？或者开始时间？”
“没事的！”柯南晃着预告函，“我知道！”
* * * * *
能看到有人认真工作的感觉真好。不是说目暮警官不好，但柯南开始怀疑他的专业能力了。
一开始现场没那么多警察，但十分钟内，特警队就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人群里有个金发的外国人，年纪和柯南差不多，应该就是那个“对手”了。这家伙半小时内提了两次福尔摩斯，在柯南看来，算是“有点水平”的对手。
金发的白马探指挥警察查问每个人的证件编号——那种长到记不住的编号。柯南想起很久以前在某个钟楼事件里用过类似的伎俩。
他纳闷为什么只有自己和白马能想到这招。
计划就绪，接下来就是等。
“时间应该是凌晨1点05分。”白马对目暮警官说，掏出怀表，“时钟的两根指针在1:05、2:10、3:15……11:55和12:00（无论上午下午）重合。‘一次’应该是指凌晨1点05分。”
柯南得意地笑了，12:55时悄悄离开了现场，12:58就到了天台。
正好1点整，熟悉的声音响起：“女士们先生们！”
1点05分，基德出现在天台入口。看到柯南，他僵住了，随即关上门，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
“你把预告函写得这么简单，不难让我‘失望’吧？”柯南嗤笑，“‘无声歌手’，是‘海妖之歌’吧？把歌声从海妖那里拿走，她就成了哑巴。那个宝石本身不会唱歌，所以‘无声’就是答案。”
“哎呀，我还以为你要想很久呢！”基德噘嘴，“我朋友花了45分钟才解开！”
“至于时间，”柯南继续说，忍不住露出冷笑，“大家都以为指针重合是整点的几十分，比如1:05、2:10，但1:05的时候差别太小了，根本看不出来。但你不是指时钟。”
“哦？”
“你说‘手’，让我们以为是时间，但其实是‘拍手’！一次拍手可以是任何声音：掌声、哨声、枪声……或者是钟楼报时的钟声和锤子的敲击声！”柯南得意地扬起下巴，“你用的是这个！”
“对！就是这样！”基德欢呼，突然脸色煞白，因为柯南已经跪在他脚下，“T-Tantei-kun，这次你放我一马，行吗？我救过你朋友！在火车上，记得吗？！”
“还害她差点出糗。”柯南启动了电击器，电压“滋啦”一下让他的脚刺痛，老样子，但他习惯了。“世良小姐还记得你，不过……”
基德做了个鬼脸，柯南真想把这表情印在他的足球上（高清痛图那种），但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开了，打断了他们的对峙。
白马探扶着楼梯扶手，大口喘着气，昂贵的西装裤缝间还残留着机关触发时溅上的金色粉末。他精心打理的发型也乱了，刚才那个冷静自持的少年侦探形象荡然无存，金发在他怒吼时炸开：“黑羽——！”
“什么？”
谁是黑羽？
“哦，侦探先生！幸会幸会！”怪盗基德突然转身背对着柯南，仿佛笃定他不会把足球踢过来。
可惜这次他赌对了。柯南不能在这里闹大，尤其是在白马探面前。对白马来说，他必须永远是那个聪明却无害的小学生。他悄悄调低了鞋子里的电击强度，让电流安全释放。
“少来这套！”白马探咬牙切齿，“我今天明明在课堂上看到你了！”
柯南眨了眨眼。又来？什么课堂？
“恐怕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基德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
“我明明看到你在用平板查资料！还对着‘人鱼之歌’的词条咯咯笑！”白马探步步紧逼，“全东京就你最可疑——黑羽快斗！高中生魔术师，身手敏捷，背景神秘，还是个花花公子——”
“嗯……抱歉，我没听说过这个人。”基德单手叉腰，风恰好吹起他的披风，柯南却看见他戴手套的手指深深掐进腰侧。“不过听起来是个很酷的家伙呢！”
“你当然会这么说！”
课堂？平板？魔术师？黑羽？
基德的反应、两人间的默契、白马口中的特征清单……柯南突然意识到：他和基德的第四次交锋才勉强算赢，第六次他才明白对方的戏耍——怪盗本质是个演员，不是小偷。
而白马早就看穿了。他和基德是同班同学，彼此心知肚明。
柯南原以为这场“伪对手”游戏他是主导者，却第一次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好吧，总得亲眼见见才知道。”基德敷衍道。
“你见不到！你就是他！你这个骗子——！”
“侦探先生！您太失礼了！”基德突然从背后一把拽住柯南，“这里还有孩子呢！”
白马探惊讶地看向柯南，像是在确认什么：“江户川同学？”
“啊……嗨，白马学长。”柯南声音发颤。平时警察们从不干涉他的行动，但白马多次建议兰带他回家——认为这种场合不适合小孩子。
当白马脸色沉下来时，柯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下一秒，基德戴手套的手突然松开他的肩膀，像只猫一样跳上栏杆。
“那么，侦探先生，告辞了！”基德朝他挥挥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还有，小侦探。”
话音未落，他纵身跃下屋顶，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 * * * *
对旁人而言，变化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
白马探每次看到怪盗预告函，对这个小偷的认知就加深一层。他比中森警官更清楚：基德年纪轻轻，甚至可能和自己同级，滑冰技术烂得像块木头，却对轮滑情有独钟。随着对基德的了解加深，他开始轻松解读那些看似杂乱的预告，速度逐渐跟上对方的节奏。所有人都以为他很快就能抓到那个著名的怪盗。
但柯南不是所有人。
他看见白马每次在怪盗现场看到自己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听见他总劝兰把“小弟弟”带回家，听见他那句“这种场合不适合孩子”。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基德其他的举动显得更加刺眼。
因为白马……一直在盯着他。
下一次怪盗活动，柯南刚偷偷溜走，白马就像影子一样跟上来。他的脚步像等待发令枪的运动员，柯南每一步，他都紧随其后。在狭窄的楼梯间，白马甚至会抢先一步堵在基德必经之路上，让柯南只能跟在最后。基德从不意外白马的出现，但柯南能感觉到他和自己一样不耐烦。
为了保留最后的喘息空间，柯南开始耍花样。有时提前溜走，有时故意拖延到基德完全消失，甚至故意绕路想甩掉这个侦探。
但没用。
白马总能在两分钟内找到他，最多给他和基德说两句话的时间。这次，白马甚至直接给兰打电话，让她盯着自己，自己则两步并作一步冲上楼梯。柯南好不容易才趁乱拿到她的手表——
他刚要推开通往屋顶的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不错嘛，侦探先生！来得挺早！”基德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哼，少得意！我知道你把我的怀表调慢了两分钟！午餐时发现表不见了！”白马的声音带着怒意。
“侦探先生~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黑羽！”基德夸张地叹气，“你的表肯定是齿轮松了吧！”
“你给我收回那句话——！”
柯南从门缝里偷看。基德看起来异常放松，笑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灿烂，仿佛在享受这场斗嘴。他甚至……没有发现柯南已经不在现场。
仿佛柯南……根本不重要。
小侦探……还不如侦探先生。
柯南猛地摇头，转身冲下楼梯。
不！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肩膀撞在楼梯推把上，火辣辣地疼，他却感觉不到。
不对，柯南……小侦探很重要！他当然重要！
他想起基德给他的特殊预告函，想起他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对手——那个“小侦探”！
“柯南君！”兰的声音突然响起，柯南一头撞进她怀里，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衣服下摆和腰带。“柯南君？怎么了？”
他没回答，只是把脸深深埋进她的大腿，拼命想让没人注意到他脸颊上渗出的湿意。
他……他很重要！真的！对KID来说，他就是最重要的！他是KID最喜欢的评论家！
……对吧？
* * * * *
下一次怪盗活动如期而至。
柯南在电视上看到了。
一张怪盗预告函。
却不是KID专门给他的。
他起初还否认，觉得是信件还没到。等真的到了，又想，也许KID根本没用普通邮寄，太容易丢了，他肯定是亲自送的。
几个小时过去，柯南解开了电视上的谜题，可属于他的预告函却迟迟没有出现。
“柯南，该睡觉了！”兰在屋里喊。
“好啦！”他应着，趁兰不注意溜出公寓大门。没走多远，就在楼梯尽头的信箱旁停下。他打开信箱，心中刚燃起微弱的希望……却被空荡荡的景象浇灭。
他咬着发颤的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再像上次那样失态。
人行道上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柯南用袖子抹了抹鼻子，探出头望去，本以为是猫头鹰或蝙蝠，映入眼帘的却是熟悉的滑翔翼。他看着那抹黑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夜色里。
最后一丝喘息也随之烟消云散。
“柯南？”兰从楼梯口传来声音，“你在干什么？”
“没……没什么。”柯南的声音在寂静中碎裂。他喉咙里堵着块东西，艰难地咽了下去，又说了一遍：“真的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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