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风掠过教室玻璃窗，将银杏叶吹成细碎的金箔。课间操音乐裹挟着桂花香涌进走廊，体育委员抱着登记册站在公告栏前喊：“秋季运动会报名啦！想挑战的都来瞅瞅！”
江澈（垂眸盯着报名表边缘，指尖无意识摩挲衣角）……就试试吧。
他起身走向登记台，脊背绷直如弦。秋日斜阳给他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笔尖触到“男子1500米”的刹那，登记纸轻颤，像心跳漏了半拍。
公告栏前已挤作人团。许念攥着书包带挤到跳高项目栏下，马尾辫随探头动作晃成活泼的弧度。她望着“跳高”二字，耳尖悄悄泛红---上周体育课，她试跳时横杆晃悠着坠落的模样，被温晓晴抓拍成了黑历史。
许念（指尖点在报名表空白处，声音轻得像羽毛）跳高啊……好像挺有意思的。
她忽然笑起来，眼底漾开粼粼波光——江澈晨跑时额角沁汗的模样，此刻在记忆里闪着光。若他也敢挑战的，自己为什么不能？
温晓晴（猛地从身后探出头，举着手机戳屏幕）哟！许念你确定？上次体育课你差点把横杆吓成波浪线！（突然压低声音）不过…穿运动服跳高肯定超～～～帅！
她故意拖长尾音，眼尾弯成月牙。许念耳尖的红蔓延到颈侧，却梗着脖子挺直脊梁。
许念（指尖划过横杆示意图，语气认真）所以才要试试啊。（转头冲温晓晴眨眼）不试怎么知道，横杆会不会喜欢我？
她忽然伸手拨开额前碎发，笑容亮得像跳高垫旁的镁粉袋。
周旭阳（揽住江澈肩膀，手掌重重拍在对方肩窝）1500米可是“耐力马拉松”，你小子攒了仨月早饭劲儿？（瞥见江澈后颈薄汗，笑意发亮）上次说“跑完就好”，这次打算刷新校记录？
他故意将“刷新”二字咬得极重，惊得旁边打闹的同学齐刷刷看过来。江澈耳尖微红，却在触及周旭阳促狭眼神时，破天荒扬了扬嘴角。
江澈（低头盯着运动鞋鞋带，指节抵住唇角掩饰笑意）嗯。（抬眸时眼底映着晴空）跑的时候…会听见风声。
报名表叠成纸飞机掠过走廊栏杆时，四人正踩着银杏落叶往家走。许念的帆布鞋碾碎一片金黄叶脉，忽然转头
许念跳高垫子硌不硌？
江澈恰好回头，余晖为他睫毛镀上金边
江澈跑道软不软？
温晓晴（蹦跳着抛起接力棒造型的钥匙扣）那我报接力！到时候给你们当移动啦啦队！（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江澈你起跑时别看旁边---容易岔气！
她话音未落，周旭阳已揉乱她刘海大笑。许念望着江澈渐远的背影，悄悄把书包肩带紧了紧---跳高横杆的高度刻度表，今夜怕是要被她盯出洞来。
放学前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江澈第一个冲出教室。秋日夕阳将他影子拉得老长，在跑道起点踩碎又聚拢。许念抱着作业本绕到操场西侧，见他已在300米处慢跑，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呼吸却稳得像钟摆。
江澈（擦肩而过时忽然侧身，递过一瓶拧开的水）许念，跳高…（瞥见她掌心薄茧，声音放轻）落地时膝盖别绷太直。
矿泉水瓶身凝着水珠，坠在许念掌心发烫。她仰头喝水，喉结滚动声里藏着雀跃---原来他也会关注自己的动作细节。
许念（咽下水后嗓音清亮）江澈，1500米最后一圈别省力气！（突然踮脚在他肩头轻拍）风声会推着你跑的。
她转身时马尾扫过程颢脸颊，带起一阵带着桂花香的风。江澈望着她跃动的身影，忽然觉得跑道上的白线不再冰冷---每一步冲刺，都像是奔向温暖的信号塔。
暮色爬上教学楼外墙时，操场已空无一人。江澈的钉鞋在跑道上留下一串深浅脚印，许念的跳高杆静静躺在器材室角落。晚风掠过树梢，将少年们的笑声揉碎在金黄的秋阳里。
报名表上的墨迹未干，而青春的赛道，早已在心跳声中，发出了起跑的讯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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