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决定性的星期天,毛利兰没有像往常一样晨练。头晚的梦太过真实,太过诡异:梦里,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交替出现,两张脸在黑暗中不断重叠、分离。她在凌晨四点醒来,心悸不止,额头上满是冷汗
这不是第一次了
过去几个月中,这样的梦频繁造访,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清晰,更加……真实。梦中的细节会在醒来后迅速消散,只留下一种顽固的感觉:她错过了什么显而易见的东西
兰坐在床边,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切出一道细长的光。她盯着那道光,仿佛能从中找到答案。然后,她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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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桌上,毛利小五郎一边看赛马报纸,一边抱怨昨天的啤酒不够冰。柯南坐在他对面,乖巧地吃着煎蛋,但兰注意到,他切煎蛋的动作有一种刻意的笨拙——一个七岁孩子该有的笨拙。然而就在前天,她看到他用无比流畅精准的手法,解开了步美带来的一个复杂魔方,连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
毛利兰柯南
兰的声音让餐桌上的两人同时抬头
毛利兰吃完早餐,可以帮我整理一下储藏室吗?有些旧东西需要收拾
江户川柯南好呀,小兰姐姐!
柯南立即扬起一个标准的、属于孩童的灿烂笑容
但那笑容在兰看来,此刻却像是精心练习过的面具
储藏室里堆满了岁月:旧课本、不再穿的衣物、坏掉的电器、还有无数回忆的碎片
兰让柯南整理一箱旧书,自己则看似随意地翻找着其他东西。她的心跳得有些快,手掌微微出汗
江户川柯南小兰姐姐是在找什么吗
柯南的声音从箱子后面传来。
毛利兰只是看看有什么可以扔掉的
兰回答,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她找到了目标——一个积满灰尘的纸箱,上面用马克笔潦草地写着“新一的东西”。那是工藤优作和有希子离开日本前,暂时寄放在这里的。兰打开箱子,动作尽量自然。
然后,她的手指停在了一张照片上。
照片中的男孩大约七岁,穿着蓝色西装短裤和白衬衫,正对着镜头做鬼脸。那是小学一年级的新一。兰盯着那张脸——那眉毛的弧度,那眼睛的形状,那做鬼脸时嘴角微微上扬的方式……
她的呼吸停滞了
江户川柯南小兰姐姐?
柯南的声音突然在极近的距离响起
兰猛地抬头,发现柯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边,正踮着脚看相册。在那一瞬间,在储藏室昏暗的光线下,兰看到了——不,是终于允许自己看到了——两张脸的完美重叠。
七岁的工藤新一,和眼前的江户川柯南。
不是相似,不是神似,是同一张脸。只是少了眼镜,发型不同,表情和气质经过了精心伪装。
时间仿佛凝固了。储藏室里的尘埃在光束中缓缓旋转,如同慢放的电影画面。兰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听到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清晰地搏动
毛利兰柯南
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
毛利兰你和新一小时候长得真像呢
空气中有一种几乎可触摸的紧绷感。柯南推了推眼镜——那个他紧张时无意识的动作——然后笑了起来
江户川柯南是吗?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男孩子吧!
又是这样。每次她接近真相,他就会用天真无邪的笑容和童稚的语气筑起一堵墙。但这一次,兰不打算再被挡在外面。
毛利兰不止是像
兰合上相册,直视着他
毛利兰简直一模一样
她看到柯南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人类在震惊时无法完全控制的生理反应。尽管只有一刹那,但对兰来说已经足够了
毛利兰说起来
兰站起身,走向储藏室的另一侧,仿佛在随意聊天
毛利兰新一最近给我打电话时,提到了一件有趣的事
毛利兰他说在调查的案子里,遇到一个和自己小时候长得特别像的孩子
她背对着柯南,但从墙上的镜面装饰中,她能看到他僵住的背影
毛利兰当时还在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兰继续说着,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
毛利兰但现在看着你,柯南,我突然明白了
毛利兰也许不是巧合
她转过身,柯南也刚好转过身面对她。两人在堆积如山的杂物之间对视,中间隔着一道斜射进来的阳光,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舞动着
江户川柯南小兰姐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柯南说,但声音里有了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兰一步步走近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她在距离柯南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然后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
毛利兰去年
她轻声说,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量
毛利兰四月四日,热带乐园
毛利兰新一追着两个黑衣人离开,说他很快就会回来
毛利兰然后,他就再也没有以新一的身份出现过
柯南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毛利兰同一天晚上
兰继续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毛利兰阿笠博士带来了一个孩子,说是远房亲戚,名叫江户川柯南
毛利兰一个聪明得不像七岁、对推理痴迷、足球踢得极好、对我和新一的事情过分关心的孩子
江户川柯南那只是巧合……
柯南试图争辩,但兰摇了摇头
她叫他的名字,语气中有一种让工藤新一灵魂深处为之震颤的东西
毛利兰或者我该叫你——新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