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周末和齐司礼的同桌关系依旧冷淡得像一潭死水。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上课的时候各自认真学习,下课的时候齐司礼要么去图书馆,要么就一个人待在操场角落,从不跟任何人说话,周末则大多时候是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要么看书,要么跟林薇薇聊天。
周末的敏感在这段同桌关系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有时候她不小心碰到齐司礼的胳膊,对方会立刻下意识地躲开,那动作里的疏离,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让她好几天都不敢再靠近他。
她也尝试过主动跟他说话,比如问他一道数学题,可齐司礼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题目,然后把自己的练习册推到她面前,指着其中一步演算过程,语气平淡无波:“这里。”说完,就把练习册拉了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根本不给她再提问的机会。
次数多了,周末也就不再主动了。她知道,齐司礼就是这样的人,冷漠孤僻,不喜欢跟别人有过多的接触。她告诉自己,只要安安静静地做好自己的事,不打扰他就好。
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开玩笑,总会在不经意间,让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产生一丝微弱的牵绊。
那天下午,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瞬间模糊了窗外的风景。周末看着窗外倾盆而下的大雨,心里泛起一丝焦虑。她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天气很好,就没带伞,现在根本没办法回家。
林薇薇家离学校近,中午的时候就回去了,现在也没办法过来送伞。家里的司机因为临时有急事,需要晚点才能来接她。周末坐在座位上,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心里越来越着急,眼眶微微泛红。
她的情绪向来藏不住,一点小事就容易焦虑不安。此刻看着窗外的大雨,她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司机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会不会要等很久才能来?要是一直下这么大的雨,她该怎么办?
这些想法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她心里,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她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肩膀微微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差点就要掉下来。
坐在旁边的齐司礼,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从下雨开始,她就一直在小声叹气,身体也变得紧绷起来,刚才还偷偷抹了抹眼睛。他的视线落在她颤抖的肩膀上,眼神微微动了一下,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知道周末没带伞,早上看到她出门的时候,手里是空的。他也知道,她的性子敏感又脆弱,一点点小事就容易情绪崩溃。
齐司礼沉默了片刻,从桌肚里拿出一把黑色的雨伞,放在了周末的桌角。雨伞很简单,没有任何图案,就像他的人一样,简洁而冰冷。
周末感觉到桌角多了一样东西,疑惑地抬起头,看到那把黑色的雨伞时,愣住了。她转过头,看向齐司礼,发现他依旧低着头做题,仿佛刚才那把伞不是他放的一样。
“这……这是你的伞吗?”周末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还有几分不确定。
齐司礼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依旧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是……那你怎么办?”周末看着他,小声问道。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很多,心里既有惊喜,又有不安。她没想到,这个冰冷的同桌,竟然会主动借伞给她。
“不用你管。”齐司礼的声音依旧没有温度,笔尖在练习册上划过的速度更快了,似乎不想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
周末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能感觉到,齐司礼虽然表面冷漠,但其实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刚才那把伞,像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她冰冷的同桌关系里,也照进了她敏感的心里。
“谢谢你。”周末低下头,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真诚的感激。她拿起桌角的雨伞,指尖触碰到冰凉的伞柄,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
齐司礼没有回应,依旧专注地做着题,只是耳根微微泛红,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家里的司机终于发来消息,说已经到学校门口了。周末收拾好东西,拿着那把黑色的雨伞,看向旁边的齐司礼。他依旧坐在座位上,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个……我司机来了,我先走了。雨伞我明天还给你,谢谢你。”周末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齐司礼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依旧冰冷,只是这次,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一点点。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周末看着他点头,心里莫名地开心了起来。她对着他笑了笑,然后拿起书包,撑着伞,朝着教室外走去。
走出教学楼,冰冷的雨水夹杂着风扑面而来,周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撑开那把黑色的雨伞,伞很大,足够遮住她的全身。伞上似乎还残留着齐司礼身上淡淡的松木香,那味道很清新,让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她走到校门口,看到了家里的车,快速坐了上去。上车后,她把雨伞放在旁边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的大雨,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齐司礼刚才的样子。他低头做题的专注,他耳根泛红的瞬间,还有他递伞时的沉默,都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小姐,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的周末,关心地问道。
“没有,就是下雨没带伞,等了一会儿。”周末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司机点了点头,发动车子,朝着周家别墅的方向开去。
回到家,周末把那把黑色的雨伞小心翼翼地放在玄关的架子上,仔细擦拭着伞面上的雨水。她看着这把普通的雨伞,心里却充满了异样的感觉。这是齐司礼第一次对她好,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足以让敏感的她开心很久。
第二天早上,周末特意提前了十分钟来到学校。她拿着那把黑色的雨伞,心里既期待又紧张。她想早点把雨伞还给齐司礼,也想跟他再说一声谢谢。
走进教室的时候,齐司礼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他依旧是那个姿势,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头发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色,让他冰冷的轮廓柔和了不少。
周末走到座位旁,轻轻放下书包,然后把那把黑色的雨伞放在齐司礼的桌角。“雨伞还给你,谢谢你昨天借我。”她看着他,笑着说道,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齐司礼抬起头,看了一眼桌角的雨伞,又看了看周末脸上的笑容。她的笑容很干净,很温暖,像春日里的阳光,瞬间照亮了他冰冷的世界。他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快速移开视线,淡淡的说道:“不用谢。”
说完,他拿起雨伞,放进了桌肚里,继续低下头看书,只是这一次,他的注意力明显不集中了。周末脸上的笑容,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平静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周末看着他又恢复了冰冷的样子,心里虽然有一点点失落,但更多的是开心。她知道,齐司礼虽然冷漠,但心里并不是没有温度的。
从那天开始,周末和齐司礼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虽然依旧很少说话,但齐司礼偶尔会主动把自己的笔记借给她看,她问问题的时候,他也会耐心一点点,不再只是简单地指一下答案。
周末的心里,渐渐对这个高冷的同桌,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她知道,自己可能不该对这样一个冷漠的人动心,可感情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受控制。就像寒冬里的一点星火,明明微弱,却足以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哪怕会被那份偏执的冰冷灼伤。
她不知道,这份刚刚萌芽的情愫,在未来的日子里,会让她经历怎样的挣扎和疼痛。而齐司礼心里那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偏执的在意,只是他习惯了用冷漠伪装,不肯轻易显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