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晨曦派出所的走廊里就已经炸开了锅。金属座椅被撞得哐当响,几个少年的身影扭在一处,拳头带起的风都透着怒火。起因是杨博文接到消息,自家妹妹林采儿被人泼了冰水送进医院,还查出来那俩罪魁祸首是沈雨檬和沈雨柔,当下就红了眼,带着陈浚铭、陈思罕、张桂源、张函瑞直奔沈雨檬家堵人,没说两句就动了手。左奇函是接到张桂源的电话赶过来的,他刚从医院出来,手里还攥着林采儿没吃完的半盒葡萄元宵。冲进调解室的时候,就看见杨博文正揪着沈雨檬表哥的衣领,额角破了道口子,血顺着下颌线往下淌。陈浚铭和张桂源一人摁着一个看热闹的男生,陈思罕和张函瑞挡在旁边,防止有人偷袭。调解室里乱糟糟的,沈雨檬和沈雨柔缩在角落,脸色惨白。白雨颖和沈梓妍叉着腰站在中间,尖着嗓子喊警察。左奇函皱着眉,快步上前拽开杨博文的手,力道大得让杨博文踉跄了两步。
杨博文&书瑶你干什么?!放开我!那俩贱人敢动我妹妹,我今天非废了她们不可!
左奇函&采儿够了。在这里动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杨博文红着眼瞪他,胸口剧烈起伏。他和左奇函从小一起长大,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可现在一想到林采儿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他连看左奇函都觉得碍眼。
杨博文&书瑶解决不了?那你说怎么办?我妹妹178的个子,才60斤!被那俩畜生泼了一身冰水,烧到39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她们全家陪葬!
左奇函&采儿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带着火星子。杨博文是真的急疯了,抬手就朝左奇函挥了一拳。左奇函没躲,硬生生挨了一下,嘴角瞬间破了皮,渗出血丝。这一拳像是点燃了引线,本来还拉着架的几个少年都愣住了,陈浚铭想上前劝,被张桂源拉住了。左奇函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冷得吓人。他没还手,只是盯着杨博文,声音沉得像冰。
左奇函&采儿打够了吗?打够了,就听我说。采儿还在医院等着,你想让她醒来看到你这幅样子?
杨博文的拳头僵在半空,胸口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大半。他喘着粗气,看着左奇函嘴角的伤,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狼狈。
左奇函&采儿笑什么?
杨博文&书瑶笑我们这群人,初中的时候就天天追着小混混打,以为长大了能厉害点,结果还是只会用拳头说话。
他说着,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额角的伤口又渗出血来。陈浚铭递过来一包纸巾,他接过来胡乱擦了擦。调解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白雨颖和沈梓妍不死心的嘀咕声。就在这时,四个警察推门进来,面色严肃。带头的李警官扫了一眼屋里的狼藉,又看了看几个少年脸上的伤,皱着眉开始问话。审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从打架的起因到经过,翻来覆去地问。沈雨檬和沈雨柔在旁边哭哭啼啼,颠倒黑白,说白雨颖和沈梓妍在一旁帮腔,说杨博文他们是故意找茬。左奇函全程冷静,一一陈述事实,还拿出了医院的诊断证明和校门口的监控录像截图。轮到杨博文说话的时候,他看着左奇函,突然开口。
杨博文&书瑶警官,这事不怪左奇函。是我先动的手,他是来劝架的。而且……他是采儿的男朋友,护着采儿,没毛病。
左奇函猛地转头看向杨博文,眼神里满是惊讶。他以为杨博文至少要别扭一阵子,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松口,还主动帮自己说话。杨博文避开他的目光,哼了一声,语气别扭。
杨博文&书瑶看什么看?我只是不想我妹妹刚答应你,你就进局子。不然她得多伤心。
左奇函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暖暖的。他看着杨博文别扭的侧脸,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审问还没结束,调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穿着宽松的紫色睡衣,头上戴着一顶兔子形状的紫色帽子,帽檐上的两只耳朵耷拉着,衬得她脸色格外苍白,却又透着几分可爱。是林采儿。她不顾护士的阻拦,偷偷从医院跑了过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药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杨博文第一个冲过去,声音都变了调。
杨博文&书瑶采儿?你怎么来了?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林采儿&奇函我来看看。哥,你没事吧?
林采儿伸出纤细的手,想要触碰杨博文额角那道显眼的伤口。然而,杨博文却本能地往后一缩,避开了她的手。他的目光落在她那羸弱单薄的身躯上,心中的情绪如同乱麻,一边是难以抑制的心疼,另一边却是无名的怒气。他既心疼她这般模样,又气她让自己如此担忧。
杨博文&书瑶我没事!你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林采儿没理他,转头看向左奇函。看到他嘴角的伤时,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带着心疼。左奇函快步走到她身边,生怕她站不稳,伸手就扶住了她的腰。指尖触到她纤细的腰肢,只觉得硌手,心里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他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沈雨檬和沈雨柔看到这一幕,眼神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沈雨檬咬着唇,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见左奇函低头,在林采儿的唇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这个吻带着浓烈的占有欲和宣示主权的意味,就在派出所的调解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林采儿的脸颊瞬间红透,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却被他搂得更紧。
左奇函&采儿(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听话,回去好好养身体。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不许再偷偷跑出来了。
林采儿&奇函(小声)知道了……
沈雨檬气得浑身发抖,刚想站起来,就被沈梓妍拉住了。白雨颖看着这一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监控录像和诊断证明都在左奇函手里,她们根本占不到便宜。李警官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暧昧又紧张的氛围。他看了看林采儿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左奇函护着她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数。
李警官:行了,都冷静点。这事我们会秉公处理。沈雨檬、沈雨柔,公然挑衅滋事,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跟我们回审讯室再做笔录。白雨颖、沈梓妍,作为监护人,你们也得配合调查。
沈雨檬和沈雨柔的脸瞬间白得像纸,瘫坐在椅子上。左奇函这才松开林采儿,牵起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眼神里满是温柔。杨博文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的那点别扭终于彻底消散了。
杨博文&书瑶行了,赶紧把我妹妹送回医院。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左奇函&采儿放心。
左奇函牵着林采儿的手,转身走出调解室。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相携的身影上,温暖而坚定。身后的喧嚣和争吵都被隔绝在外,这一刻,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而安稳。派出所的风波落幕,左奇函牵着林采儿的手走出大门,冬日的风裹着凉意吹过来,他下意识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用自己的外套把她裹得更严实。林采儿头上的紫色兔子帽被风吹得晃了晃,帽檐的绒毛蹭着她的脸颊,她仰头看了看左奇函嘴角还凝着血丝的伤口,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回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夕阳正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给白色的床单镀上一层暖金。左奇函刚把林采儿扶到床上坐好,之前给她诊治的周岚医生就拿着换药盘走了进来,目光扫到左奇函嘴角的伤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周岚:你这伤口怎么回事?怎么还渗着血?必须马上包扎,不能推迟!
左奇函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嘴角,指尖沾到一点温热的血迹。他本来想着先照顾林采儿,没把这点伤放在心上,没想到被周岚医生抓了个正着。林采儿坐在床上,看着他被医生拉到一旁的椅子上消毒,紫色的兔子耳朵垂下来,眼神里带着几分藏不住的心疼。周岚医生动作麻利地给他清理伤口,酒精擦过的时候,左奇函眉头都没皱一下,目光却始终黏在林采儿身上。等包扎好,周岚医生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特意强调林采儿要多补充营养,这才转身离开。病房里安静下来,左奇函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捏了捏林采儿的脸颊。
左奇函&采儿刚才在派出所,是不是吓到了?
林采儿&奇函没有。
她别过头,声音软软的,却还是带着点小别扭。左奇函低笑一声,从带来的纸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蛋糕盒,打开来,里面是林采儿最爱的葡萄慕斯蛋糕,淡紫色的奶油上缀着新鲜的葡萄果肉,甜香瞬间弥漫开来。
左奇函&采儿给你带的,少吃一点,解解馋。
林采儿的眼睛亮了亮,却还是板着脸,伸手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左奇函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眼底满是温柔,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开口。
左奇函&采儿采儿,我想过未来的计划了。
林采儿&奇函嗯?
林采儿缓缓抬起小脸,嘴角还残留着些许奶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活像一只偷食时被发现的小松鼠,憨态可掬。左奇函望着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替她拭去沾在嘴角的奶油,他的动作温柔且专注,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认真。
左奇函&采儿我想考医学院,以后当一名医生。
林采儿&奇函医生?
林采儿眨了眨眼睛,流露出一丝意外的神情。左奇函微微颔首,指尖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手背,目光中透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仿佛藏在心底的温暖正悄然漫溢出来。
左奇函&采儿嗯,妇产科医生也可以。以后既能救死扶伤,还能……随时盯着你,不让你不好好吃饭。
林采儿的脸颊骤然染上一层红晕,像是天边的晚霞不经意间落到了她的脸上。她连忙放下手中的勺子,抬起手轻轻推了他一下,那动作里带着一丝羞涩与几分嗔怪,声音如同微风拂过柳梢,轻柔中透着些许埋怨。
林采儿&奇函谁要你盯着了!
林采儿嘴上虽是这般说着,心底却似灌了蜜般甜滋滋的。然而,心思一转,她那弯弯的柳眉便忍不住蹙了起来,红唇微嘟,话语间醋意浓浓,如打翻了醋坛子一般。
林采儿&奇函你长得这么帅,要是当了医生,肯定有好多女生围着你转。
左奇函凝视着林采儿吃醋的模样,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柔软的涟漪。那微微撅起的唇、略带薄怒的眼神,在他眼中却是可爱得无法抵挡。他忍不住俯下身,鼻尖轻蹭着她的鼻尖,声音低沉而磁性,溢满了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耳畔,温热而令人战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纳入自己的领域之中。
左奇函&采儿那又怎么样?我眼里只有你一个人。那些女生,在我眼里连路人都算不上。
林采儿被他看得心跳加速,连忙别过头,却被他伸手捏住下巴,强迫着转回来。两人的目光对视着,病房里的空气都变得甜腻起来。没过多久,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杨博文、陈浚铭他们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进来。杨博文手里提着保温桶,一进来就嚷嚷着。
杨博文&书瑶采儿,哥给你炖了排骨汤,快趁热喝。
陈浚铭和张桂源手里拿着水果篮,陈思罕和张函瑞则拎着一堆零食,都是林采儿爱吃的。几个少年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问着林采儿的身体状况,又数落左奇函没照顾好她,病房里瞬间变得热热闹闹的。就在这时,左奇函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挂了电话,他看向林采儿,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
左奇函&采儿刚接到学校的通知,沈雨檬和沈雨柔,被开除了。
林采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对她来说,那两个跳梁小丑,早就不值得她放在心上了。杨博文却兴奋地拍了拍手。
杨博文&书瑶太好了!这俩贱人,总算得到报应了!
陈浚铭他们也跟着附和,病房里的气氛越发欢快。林采儿坐在床上,看着身边吵吵闹闹的兄弟们,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左奇函,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天色渐渐暗下来,兄弟们待了一会儿,怕打扰林采儿休息,就陆续离开了。病房里又只剩下两人,左奇函坐在床边,陪着林采儿吃完剩下的蛋糕,又给她倒了杯温水。
左奇函&采儿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他握着她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林采儿靠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阳光的气息,点了点头。窗外的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相携的手上,安静而美好。日子一天天过去,林采儿的身体渐渐好转,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左奇函每天都守在医院里,给她带好吃的,陪她聊天,给她讲未来的规划。兄弟们也轮流来探望,每天都变着花样给她送爱心餐,病房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出院那天,阳光正好。左奇函牵着林采儿的手走出医院大门,她已经换下了睡衣,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头上戴着那顶兔子帽,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左奇函看着她,突然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左奇函&采儿林采儿,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陪着你。
林采儿&奇函嗯。
林采儿微微仰起头,目光落在左奇函身上,嘴角悄然勾起一抹甜美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柔软而温暖。她眼底流转的光芒,仿佛蕴藏着整个世界的璀璨,甚至比穿透云层的阳光更加耀眼夺目,让人不禁心头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