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音巷」的深夜专场刚结束,吕想想正收拾着散落的乐谱,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弹出苏蔓发来的长消息,字里行间满是焦急:星耀娱乐查到蔡徐坤在地下演出,李经理放话要“彻底掐断他的退路”,不仅要举报所有敢接他的场地,还准备买水军抹黑他“忘恩负义”。
指尖划过屏幕,吕想想心里一沉。她抬头望向窗外,巷口的路灯不知何时灭了一盏,浓重的夜色像化不开的墨。就在这时,熟悉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蔡徐坤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清晰,鸭舌帽压得更低,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端,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带着掩不住的疲惫。
“还没打烊?”他的声音比上次更哑,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无声的拉扯。
吕想想把手机揣回口袋,转身从吧台里拿出一杯温蜂蜜水:“等你。”她没提苏蔓的消息,只是指了指舞台,“今天想唱点什么?新写的demo带来了吗?”
蔡徐坤愣了愣,从背包里掏出U盘,指尖依旧攥得发白。他走到钢琴前坐下,手指刚触碰到琴键,又猛地缩了回来——手机屏幕亮起,是李经理发来的威胁短信:“再敢私演,就让你在行业里永无出头之日。”
他按灭手机,深吸一口气,再次抬手落键。旋律响起时,吕想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和上次的隐忍不同,这首《匿光》更显锋利,像划破黑暗的利刃,歌词里满是“不向规则低头”“暗巷也能生长光芒”的倔强,尾音的转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唱到副歌时,他的声音突然卡顿,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勉强继续。吕想想看在眼里,悄悄绕到吧台后,打开了录音设备的同时,按下了手机录音键。她知道,这首歌或许会成为他对抗公司的武器,而她能做的,就是为他守住这份最真实的声音。
一曲终了,蔡徐坤趴在钢琴上,肩膀微微颤抖。吕想想走过去,把温蜂蜜水放在他手边:“他们越是打压,越证明你的音乐戳中了他们的软肋。”
他抬起头,眼眶泛红:“你不怕吗?星耀娱乐的手段,你可能想象不到。”他见过太多反抗公司的艺人被雪藏、被抹黑,他不怕自己受委屈,却怕连累这个为原创拼命的小酒馆,怕辜负这份不问身份的信任。
吕想想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的CD:“这是上次你唱的那首歌,我做了母带备份。”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老K那边,我已经把你的音频发给他了,他说你的原创是今年独立音乐圈最惊艳的发现,愿意帮你写专题。”
蔡徐坤接过CD,冰凉的外壳下仿佛藏着滚烫的力量。他没想到,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竟然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全。“为什么……”他想问为什么愿意帮他,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
“因为音乐不该被囚禁。”吕想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匿音巷」是庇护所,也是战场。在这里,你的声音值得被听见,你的坚持值得被守护。”她没说的是,为了联系老K,她熬夜整理了他所有的创作片段,写了几千字的推荐语;她更没说,她已经和其他几家独立演出场地的老板达成共识,轮流为他提供演出机会,避开星耀娱乐的眼线。
蔡徐坤低头看着CD,忽然发现封面内侧贴着一张便签,上面是吕想想清秀的字迹:“暗巷有灯,匿光不熄。”他抬起头,正好撞进她温柔却坚定的目光里,巷子里的微光落在她脸上,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我会赢的。”他轻声说,像是在承诺,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吕想想点点头,把一杯刚调的鸡尾酒推给他:“我相信你。”酒液里漂浮着一颗小小的星星灯,在杯底闪烁,像暗巷里永不熄灭的光。
蔡徐坤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辛辣中带着回甘。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孤军奋战。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但他的心里却燃起了一簇火,那是音乐的力量,是未说破的默契,是藏在旋律里的底气。
他再次抬手落键,重新唱起《匿光》。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颤抖,充满了力量。吕想想靠在吧台上,静静地听着,手机屏幕上,老K发来消息:“专题已发,匿光不熄#话题已经冲上独立音乐榜热搜。”
巷灯虽暗,却足以照亮前行的路;歌声虽匿,却终将穿透黑暗。他们之间,无需过多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一段旋律,就足以明白彼此的心意——守护音乐,也守护着这份在暗涌中悄然生长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