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项目开标会设在谢氏集团旗下的国际会展中心。沈砚秋提前做了些功课，从林氏集团的资料库翻出不少关于城市规划的资料，又托张姨买了几本现代商业入门书籍，虽仍是一知半解，却也摸出了些门道。
到了现场沈砚秋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他习惯性地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钢笔——这是他从旧物里翻出来的。
主持人还有其他公司要展示方案吗？
林氏集团这次本就没打算参与，林辰的出现，更像是个意外。
沈砚秋我有一个方案，想和大家分享。
林国栋派来的助理吓了一跳，连忙想拉住他，却被他躲开。
沈砚秋我的方案很简单。
沈砚秋城西这片区域，不应只考虑商业价值，更要兼顾周边居民的实际需求。
沈砚秋指着自己手绘的规划图。
沈砚秋这里，保留现有老旧社区的主体结构，进行翻新改造，改善居住环境；这里，建一所普惠性的中小学，解决孩子们的上学问题；这里，建一个社区医院和养老服务中心，方便老人就医和生活；剩下的区域，再规划适量的商业设施，以满足居民的日常生活需求为主，而非追求高端奢华。
他的话，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路人甲这怎么行？投入太大，回报太慢了！
路人乙林辰是不是疯了？这哪是竞标方案，简直是慈善计划！
路人丙他以为这是过家家吗？
质疑声、嘲讽声此起彼伏
沈砚秋我知道，从商业角度看，这个方案或许不是最优选择。
沈砚秋但一座城市的发展，不能只看GDP，更要看生活在这里的人是否幸福。我们建房子，是为了让人住得更好，而不是为了堆砌冰冷的钢筋水泥。
沈砚秋民国时，我们盼着国家富强，盼着人人有饭吃、有房住、有书读。如今国家富强了，难道不该让这份幸福，惠及更多人吗？
谢泽川看着台上的沈砚秋，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个方案，幼稚得近乎可笑，却又真诚得让人无法反驳。尤其是最后那句话，那句带着“民国”烙印的感慨，让他心头莫名一动。
谢泽川林先生的想法很美好。
谢泽川但现实是，任何规划都需要资金支持。你说的这些改造和建设，钱从哪里来？
沈砚秋资金方面，我有两个想法。一是争取政府的老旧社区改造专项补贴；二是引入社会资本，但与投资方约定，降低回报率，延长回报周期，以确保项目的普惠性。至于林氏集团，愿意承担其中三成的投入。
这话一出，连林国栋的助理都惊呆了。他根本没接到任何通知，林辰竟然敢私自代表林氏集团做出这样的承诺！
谢泽川很有想法。
谢泽川不过，方案是否可行，还需要专业团队评估。
他没有直接否定沈砚秋的方案，转身便离开了会场。
林氏助理少爷，您怎么能……
沈砚秋回去告诉父亲，我会承担所有责任。
离开会展中心时，天色已经暗了。沈砚秋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
谢泽川上车。
沈砚秋有些意外，但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谢泽川你今天的方案，很冒险。
沈砚秋我知道。
沈砚秋我觉得值得。
谢泽川值得？
谢泽川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理想，赌上林氏的声誉和资金，这叫值得？
沈砚秋谢总似乎对‘理想’二字，有些不屑。
沈砚秋难道谢总做每一件事，都只看利益吗？
谢泽川我是商人，利益是首要考量。
谢泽川但我也承认，你的方案，有它的价值。
谢泽川不过……
谢泽川你的方案太理想化了。
沈砚秋或许吧。
沈砚秋但总要有人去尝试，不是吗？就像……
沈砚秋顿了顿，把差点说出口的“抗战时期”咽了回去。
沈砚秋就像很多年前，那些为了改变现状而努力的人一样。
谢泽川你好像很喜欢提‘过去’？
沈砚秋只是偶尔会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或许是以前看过的书或电影吧。
谢泽川方案的事你最好有心理准备，结果可能不会如你所愿。
沈砚秋我明白。
车子在沈砚秋公寓楼下停下。
沈砚秋谢谢你送我回来。
谢泽川林辰。
谢泽川忽然叫住他。
谢泽川你真的是林辰吗？
沈砚秋的心脏猛地一缩。
沈砚秋我是林辰。只是，经历过一次生死，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而已。
说完，他推开车门，转身走进楼内，没有再回头。
谢泽川坐在车里，看着他的消失的背影，指尖轻轻敲击着方向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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