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枫告别了外门弟子和林墨后揣着灵门令牌往内门灵区走。灵区藏在后山竹林里,石板路两旁爬满会发光的淡紫色藤蔓,风一吹就飘起光屑,可走了快半个时辰,别说报道处,连个问路的人都没见到 —— 偶尔遇到几个穿内门长袍的弟子,要么是圣门的朱红衫,要么是时门的银灰衫,一看到白枫的外门过渡服,都摆摆手不愿多聊。
“灵门的人到底在哪啊?” 白枫攥着令牌,正想往更深处走,突然听到前方竹林里传来 “窸窸窣窣” 的声响,还夹杂着轻微的喘气声。
他拨开竹叶走过去,就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被藤蔓缠在竹树上 —— 黑色的皮毛被藤蔓勒得有点乱,怀里的深蓝色册子掉在地上,指尖还沾着被藤蔓划破的小伤口。那只黑猫正用力扯手腕上的藤蔓,可藤蔓像长了眼睛似的,越扯缠得越紧,连耳朵尖都急得耷拉下来。
这时,两个穿圣门朱红衫的弟子路过,看到这一幕,不仅没上前,反而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又是这只黑毛怪,” 其中一个弟子撇着嘴,“上次我师弟想帮他捡册子,被长老骂‘离不祥之物远点’,你别多管闲事。” 另一个弟子点点头,两人说着就快步走开了,连看都没再看黑猫一眼。
黑猫的动作顿了顿,低下头,不再扯藤蔓,肩膀微微发抖 —— 显然,这样的冷落,他早就习惯了。
白枫心里一沉,想起自己刚进外门时被赵烈嘲笑的样子,赶紧走过去:“你没事吧?我帮你解藤蔓!”
黑猫猛地抬头,露出一双亮得像黑曜石的眼睛,满是警惕:“你…… 你不怕我?”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着点难以置信。
“怕你什么?” 白枫蹲下身,调动稳韵裹住手指,轻轻碰了碰缠在黑猫手腕上的藤蔓 —— 灵区的藤蔓带着微弱的变韵,普通拉扯没用,得用稳韵卸力。他指尖的淡白光晕一碰到藤蔓,藤蔓就慢慢松开了。
“我叫白枫,刚从外门晋级,要去灵门报道,” 白枫捡起地上的深蓝色册子,递还给黑猫,“你也是来灵门的吗?”
黑猫接过册子,紧紧抱在怀里,盯着白枫手里的灵门令牌看了几秒,突然眼睛亮了点:“你也去灵门?我…… 我叫黥,也是来灵门报道的,可找了一早上,都没找到报道处。”
“真的?” 白枫又惊又喜,“我也在找!刚才问了好几个弟子,都不愿意说,没想到能遇到同门派的!”
黥低下头,爪子抠了抠册子封面:“他们都怕我的黑皮毛,说我是‘不祥的异类’,连灵门的弟子,之前遇到两个,也假装没看见我……”
白枫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皮毛颜色算什么?我之前在外面练变韵,还被人说‘外门野路子’呢,可最后还不是赢了试炼?以后咱们一起找,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黥抬起头,看着白枫真诚的眼神,犹豫了几秒,终于轻轻点头:“好。” 这是他进圣宗以来,第一次有人愿意主动跟他同行。
两人并肩往竹林深处走,黥慢慢打开了话匣子:“我爹以前是灵门弟子,教过我点‘凝物变韵’,刚才就是想凝小刀子割藤蔓,结果没控制好,反而被藤蔓缠上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绿色变韵光,“灵门不练正统十二宗韵力,专练‘特殊变韵’,比如能藏在影子里的‘影韵’,能模仿声音的‘声韵’,就是…… 就是没人愿意跟我一起练。”
“我跟你练啊!” 白枫立刻说,“我会点变韵凝盾和细剪,还会用稳韵,咱们可以互相教 —— 稳韵能让你的变韵更结实,不容易像刚才那样失控。”
黥的眼睛更亮了,像星星落进黑曜石里:“真的吗?那我教你凝‘藤蔓锁’,以后遇到危险,能缠住对手!”
聊着天,两人突然听到前方传来 “叮铃铃” 的铃铛声 —— 顺着声音走过去,就看到一间挂着黑色铃铛的木屋,屋檐下还挂着一块木牌,写着 “灵门报道处”。
“找到了!” 白枫兴奋地拉着黥跑过去,推开门,屋里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老,穿墨色长袍,腰间系着灵门令牌。长老抬起头,看到黥跟在白枫身边,惊讶地挑了挑眉:“黥?你居然愿意跟人一起过来,这可是头一遭。”
白枫把令牌递过去,笑着说:“我们俩都是来灵门报道的,路上遇到就一起过来了。”
长老登记完,递给他们两件墨色长袍和两枚黑色玉佩:“这玉佩能存变韵应急,灵门没固定训练时间,想练手就去后山‘变韵台’。” 他看了看白枫,又看了看黥,补充道,“灵门弟子本就该互相帮衬,你们俩能结伴,是好事。”
走出木屋,阳光透过竹叶洒在两人身上,黥摸着怀里的册子,嘴角第一次露出明显的笑:“咱们现在去变韵台吧?我教你凝藤蔓!”
“好啊!” 白枫点点头,看着黥黑色皮毛上沾着的光屑 —— 一点也不 “不祥”,反而像裹了层星星。他握紧手里的灵门玉佩,心里踏实极了:原来灵门的旅程,从遇到黥开始,就已经不孤单了。
两人往后山跑,淡紫色的藤蔓在身后飘着光屑,脚步声和笑声混在一起,在竹林里传得很远。而不远处的变韵台上,那些能吸韵、反射韵的石头,正等着他们一起探索新的变韵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