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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舞步间的火花与心照不宣**

随着“UNIVERSE”欧洲巡演日程的最终敲定和音乐节危机谈判进入胶着阶段，SEVENTEEN的练习室再次被高强度、高精度的排练氛围笼罩。而在这片为梦想挥洒汗水的疆域里，权顺荣和他那位“不打不相识”的编舞搭档李在熙的关系，也如同他们共同打磨的舞蹈动作一样，在反复的碰撞、调整、磨合中，悄然进化。

柏林站特别舞台的合作后，李在熙的才华和对舞蹈的严苛态度给SEVENTEEN团队留下了深刻印象。当团队开始筹备欧洲巡演中几个需要突出舞蹈表现力的关键环节时，尹净汉和崔胜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她。经过一番接洽，李在熙以“特邀编舞顾问”的身份，深度参与了巡演舞蹈的改编和部分新舞台的创作。

这意味着，她和权顺荣的“战争”从偶然的遭遇战，升级成了常态化的阵地战。

练习室里，时常能听到权顺荣标志性的“呀！”和李在熙毫不示弱的“No！”交错响起，夹杂着激烈的韩语、英语和大量肢体比划。一个动作的力度、一个衔接的时机、一个队形的变换，都能成为两人争论的焦点。

“这里！顺荣xi，转身之后的重心要更快地压下去！不是飘过去！要像老虎扑食，不是蝴蝶点水！” 李在熙抱着手臂，眉头紧锁，用带着口音的韩语说道，手里的激光笔精准地指向镜子中权顺荣的脚踝位置。

权顺荣停下动作，喘着气，汗珠从下巴滴落：“在熙老师，我知道要‘压’，但我后面紧接着是珉奎的托举动作，如果压得太猛太实，我的起跳高度和珉奎发力的时机会受影响！这里需要的是控制下的爆发，不是单纯的猛！”

“那就调整托举的进入方式！或者改你的前置动作！” 李在熙毫不退让，走到他面前，直接上手调整他的肩膀角度，“你看，如果你这里稍微侧一点，借力转身，重心自然就带过去了，既有力道，又不影响衔接。”

她的手指带着练舞之人特有的力道和准确度，隔着汗湿的训练服按在他的肩胛骨和手臂肌肉上。权顺荣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不是因为疼痛或不适，而是因为那触碰带来的、陌生的、细微的电流感。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类似薄荷和松木混合的清爽气息，混合着练习室固有的汗味。

“……这样？” 他按照她的调整，重新做了一遍那个转身。

“好一点。再来，注意脚尖的指向。” 李在熙退后一步，目光锐利如扫描仪。

一遍，两遍，三遍……直到这个八拍的动作达到她满意的标准。权顺荣累得直接躺倒在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李在熙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和毛巾，语气没什么变化：“休息五分钟。然后和珉奎合一遍托举部分。”

权顺荣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看着她走到控制台前回放刚才的录像，侧脸在屏幕光线下显得专注而清冷。奇怪的是，刚才那些激烈的争论和身体的疲惫，此刻却化成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她在舞蹈上较劲，虽然累，但每次突破瓶颈、达成共识后呈现的效果，都让他兴奋不已。她就像一面极度苛刻却又无比诚实的镜子，逼着他不断打破自己的舒适区，挖掘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潜力。

“在熙老师，” 他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忽然开口，“你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这样跟别的舞者吵架？”

李在熙按暂停键的手指顿了顿，没有回头：“不是吵架，是探讨。只不过我的‘探讨’方式比较直接。在美国，这样很正常。”

“那他们受得了吗？” 权顺荣侧过身，用手支着头看她。

“受不了的，自然就合作不下去了。” 李在熙转过身，靠在控制台边，低头看着他，“舞蹈是诚实的艺术。动作不会说谎。敷衍、退让、或者藏着掖着，在镜头和观众眼里一清二楚。所以我喜欢直接的人，像你这样的。”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很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但权顺荣的心跳却漏了一拍。他猛地坐起来，眼睛发亮：“真的？你觉得我直接？”

李在熙似乎被他突然的兴奋弄得有点莫名其妙，点了点头：“嗯。想要什么效果，哪里觉得不对，都会直接说出来。虽然有时候脑子转得没嘴快，” 她难得地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但至少不浪费时间猜心思。”

权顺荣嘿嘿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点憨气，却又无比明亮：“你也直接！所以我们才能吵出好东西！”

李在熙看着他毫无阴霾的笑容，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转身继续看录像：“休息时间到。起来，继续。”

高强度的工作间隙，两人也会有一些短暂的、非工作的交流。通常是权顺荣主动挑起话题。

比如，某次加班到深夜，点了外卖炸鸡。权顺荣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问：“在熙老师，你为什么喜欢编舞？我听说你在美国拿过挺多奖，做商业编舞或者去大舞团应该更赚钱吧？”

李在熙小口吃着蔬菜沙拉，闻言想了想：“钱够用就行。编舞……能让我把脑子里那些奇怪的想法变成现实。看你们在舞台上把我设计的动作跳出来，赋予它们生命和情感，那种感觉比赚钱爽多了。” 她顿了顿，看向他，“你呢？为什么这么拼命练舞？明明已经够好了。”

权顺荣放下鸡腿，表情难得地严肃起来：“因为舞台是命啊。站在上面，听到音乐，看到克拉们的眼睛，就觉得什么都值得。而且，” 他挠挠头，又恢复了那副有点傻气的笑容，“我想带着SEVENTEEN的表演队，跳到跳不动为止。每次都要比上一次更好才行。”

李在熙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在舞蹈上拥有惊人天赋和热情、私下却单纯得像个大男孩的男人。她见过太多舞者，有的为名利，有的为生存，有的为艺术本身。但像权顺荣这样，把舞蹈、团队和粉丝的爱如此纯粹而炽烈地融合成生命动力的人，并不多见。

“嗯。” 她低声应了一句，移开视线，继续吃沙拉，耳根却有点发热。

又比如，一次权顺荣发现李在熙总是戴着一条细细的银色手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巧的、抽象的舞蹈小人吊坠。

“这个手链很好看。” 他称赞道。

李在熙下意识摸了摸那个吊坠：“我母亲留下的。她以前也是舞者。”

权顺荣立刻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郑重地说：“很珍贵的礼物。”

“嗯。” 李在熙没有多说什么，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这些细碎的片段，像散落的珍珠，被权顺荣一颗颗小心拾起，串联成他对李在熙越来越清晰的认知：才华横溢却低调，脾气火爆但纯粹，外表清冷内心却有着对舞蹈和亲人深藏的温柔。她像一团冰包裹的火焰，外表是坚硬的、专业的、有时甚至带刺的壳，内里却是对舞蹈近乎执拗的热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孤独。

权顺荣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看向李在熙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难搞但厉害的合作者”，变成了越来越多的欣赏、好奇，和一种想要靠近、想要了解更多的渴望。他开始在她指出问题时，第一时间不是反驳，而是努力理解她的逻辑；会在她因为某个复杂编排陷入沉思时，悄悄给她倒杯温水；会在她偶尔流露出疲惫神色时，故意讲些蹩脚的冷笑话（虽然常常冷场）；甚至会因为她一句无心的“这个动作你做得最有感觉”，而偷偷开心一整天。

李在熙并非毫无察觉。她只是习惯了用专业距离保护自己。但权顺荣那种太阳般直接而温暖的存在，正一点点融化她习惯性的冰层。她会在他讲冷笑话时，虽然不笑，却也不再面无表情地无视；会在他递来温水时，低声说谢谢；会在他因为她的肯定而眼睛发亮时，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用余光留意他孩子气的雀跃。

这种微妙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成员们尤其是尹净汉的眼睛。

“我们顺荣啊，” 一次练习间隙，尹净汉凑到崔胜澈身边，看着不远处正被李在熙拉着调整一个细节动作、一脸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的权顺荣，压低声音笑道，“你看他那样子，像不像被驯服了的小老虎？还是心甘情愿被驯服的。”

崔胜澈正在拉伸，闻言看了一眼，嘴角微扬：“在熙老师能制住他，是好事。舞蹈质量提升很明显。”

“只是舞蹈吗？” 尹净汉挑眉。

崔胜澈没接话，只是看着权顺荣在李在熙指出一个细微不足后，立刻毫不犹豫地重新来过，那股认真劲头，确实超出了寻常的工作范畴。

转折发生在一个周五的晚上。原定三小时的排练，因为一个关键段落始终达不到李在熙的要求，延长到了深夜。其他成员完成自己的部分后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权顺荣、金珉奎（需要配合托举）和李在熙。

反复的尝试和调整消耗了大量体力，金珉奎因为要承担托举的主要力量，更是累得够呛。终于，在李在熙点头说出“可以了，今天就这样”时，金珉奎直接瘫倒在地，哀嚎：“在熙老师，顺荣哥，你们是魔鬼吗……”

权顺荣也累得扶着镜子喘气，但眼睛很亮，因为刚才最后一遍的效果确实惊艳。

李在熙整理着设备，脸上也带着一丝倦意，但眼神是满意的。“辛苦了，珉奎xi。顺荣xi，今天进步很大。”

很少听到她如此直白的表扬，权顺荣愣了一下，随即笑容大大地绽开：“真的吗？谢谢在熙老师！”

李在熙看着他汗湿却灿烂的笑脸，别开目光：“嗯。收拾一下，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自己也准备关灯离开。

就在这时，权顺荣的手机响了，是他母亲打来的。他接起，用欢快的语气聊了几句，挂断后，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下来，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怎么了？” 金珉奎从地上爬起来，关心地问。

“没什么，” 权顺荣摇摇头，但语气明显低沉了些，“我妈说，家里养的仓鼠‘小顺’今天走了。养了三年多了……” 那是他入伍前开始养的宠物，因为工作繁忙，一直由家人照顾。虽然不常回去，但每次视频都会看看它，是他在遥远家乡的一个小小牵挂。

金珉奎拍拍他的肩：“别难过，顺荣哥。小顺肯定在仓鼠天堂过得很好。”

李在熙关灯的动作停住了。她站在阴影里，看着权顺荣低着头、努力想挤出笑容却难掩失落的样子。那个在舞台上霸气十足、在练习时执着较劲的老虎，此刻因为一只小仓鼠的离去，露出了柔软脆弱的内心一角。

她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默默关好设备，走到他面前。

“顺荣xi。” 她叫他的名字，声音比平时温和。

权顺荣抬起头，眼圈有点红，努力对她笑了笑：“在熙老师，我没事，我们走吧。”

李在熙却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装护具和笔记的帆布包里，掏了掏，拿出一个东西，递到他面前。

是一个用草编的、非常粗糙简陋、甚至有点歪歪扭扭的……仓鼠。大概只有拇指大小，能看出编的人手艺生疏，但仓鼠圆滚滚的形态和两个小耳朵却抓住了神韵。

“这是……” 权顺荣愣住了。

“刚才休息的时候，用包零食的草绳随便编的。” 李在熙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目光没有避开他，“编得不好。但……送给你。纪念你的‘小顺’。”

权顺荣呆呆地看着那只草编小仓鼠，又抬头看看李在熙。练习室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看不太清，但他能感觉到她的认真和那份笨拙的善意。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他的眼眶和喉咙。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草编仓鼠，握在手心，粗糙的草茎扎着皮肤，却带来无比真实的温暖。

“谢谢……在熙老师。”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随即又露出一个大大的、带着泪光的笑容，“它很像！真的！我很喜欢！”

李在熙似乎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喜欢就好。走吧。”

回去的路上，权顺荣把那只草编仓鼠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口袋，时不时摸一下。金珉奎在旁边挤眉弄眼，被权顺荣红着脸锤了一下。

那天晚上，权顺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李在熙递给他草编仓鼠时的样子，她微微抿着的唇，她避开却又忍不住看向他的眼神，她指尖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比完成最难的舞蹈动作时跳得还要猛烈。

他忽然明白了。

那些争吵后的兴奋，那些得到认可后的雀跃，那些想要靠近的渴望，那些因为她一个细微举动而牵动的情绪……

不是因为她是“厉害的编舞师”。

而是因为她是李在熙。

是他喜欢的人。

他猛地坐起来，拿出手机，点开和李在熙的对话框（他们的聊天记录基本都是工作相关，简短直接）。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了很久，打下一行字，又删掉。再打，再删。

最终，他只发了一句：

**【顺荣：在熙老师，草编仓鼠，我放在床头了。谢谢你。晚安。】**

几分钟后，回复来了。

**【在熙：嗯。晚安。】**

短短两个字，权顺荣却盯着看了很久，然后抱着手机，傻笑着重新躺下，把那只草编仓鼠紧紧握在手心，仿佛握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而城市的另一头，李在熙也靠在床头，看着手机上那句简单的“晚安”，又看了看自己因为编那个丑丑的仓鼠而被草绳勒出红痕的指尖，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清浅的、真实的弧度。

那只暴躁又单纯的老虎，好像……真的有点可爱。

舞步间的火花，早已不只是理念的碰撞。

心照不宣的种子，已在汗水中悄然发芽。

只待某个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绽放出属于他们的、热烈而直白的花朵。

（权顺荣感情升温·待续）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