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混杂着廉价消毒水与铁锈的腥气,黏腻地裹在每一寸空气里。警靴踩过积水的石板路,溅起细碎的水花,雷格西的狼耳警惕地耷拉在脑后,灰黑色的皮毛上凝着薄薄的水汽,衬得那双金绿色的眸子愈发锐利。他跟在雅夫亚身后,步伐沉稳如蓄势的猎手,狼爪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配枪的枪套——那是动物城警署特制的麻醉枪,足以放倒一头成年大象。
两人冲进那家摇摇欲坠的药店时,只看到一只浑身是伤的豚鼠正蜷缩在柜台后,爪子捏着绷带,哆哆嗦嗦地往自己渗血的胳膊上缠。玻璃药瓶碎了一地,货架东倒西歪,空气中还残留着大型动物搏斗时留下的压迫感,像是有头无形的猛兽刚刚掀翻了这里。
雅夫亚缓步走上前,这位警署大楼顶端的掌权人,身形颀长,周身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连雾气都似在他周身凝滞。他没有弯腰,只是垂眸看着那只吓得瑟瑟发抖的豚鼠,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熊组的人呢?梅隆往哪个方向走了?”
豚鼠的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他抬起沾着血污的爪子,指了指黑市深处那条被浓雾吞噬的小巷:“他……他们回根据地了!还说……说要去和狮子组的人合作……”
“狮子组?”雷格西的狼尾骤然绷紧,金绿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猛地想起那道总是笔挺的红鹿身影,心脏不受控制地抽紧了一瞬。
雅夫亚的眼神沉了沉,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转身朝着豚鼠指的方向疾步而去。雷格西立刻跟上,狼爪在石板路上踏出急促的声响,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更深的雾气里。
熊组的根据地藏在一片废弃的屠宰场里,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雅夫亚抬手示意雷格西噤声,两人猫着腰,悄无声息地躲到了仓库外的草丛里。深秋的草叶带着寒气,刮得雷格西的皮毛微微发痒,但他连眼皮都不敢多眨一下,目光死死地盯着仓库里的人影。
仓库中央的破木箱上,一道熟悉的红影格外惹眼。那是一头红鹿,修长的四肢优雅地交叠,头顶的鹿角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微微歪着头,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正是狮子组的老大,犄角财团的财阀之子——路易。
而站在路易对面的,是个身形格外扎眼的家伙。那是一头混血兽,头顶长着瞪羚标志性的纤细犄角,线条流畅的脖颈却连着一张花豹的脸,布满黑色斑纹的唇瓣微微勾起,露出锋利的獠牙。他的四肢兼具瞪羚的轻盈与花豹的矫健,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正是刚从监狱越狱,就踢掉纳加坐上熊组老大位置的梅隆。
雷格西的呼吸猛地一滞,他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凑到雅夫亚耳边:“雅夫亚先生,那只鹿是路易……”
“我知道。”雅夫亚的声音比草叶上的寒霜更冷,他头也没回,眼神依旧牢牢锁在仓库里,“犄角财团的继承人,狮子组的掌权者。别说话,仔细听。”
雷格西立刻闭了嘴,狼耳竖得笔直,将仓库里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收进耳中。
梅隆往前凑了两步,那双混杂着花豹野性与瞪羚狡黠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亲爱的路易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来,是想借贵组经营的脱衣舞俱乐部用用,不多,就三天。”
路易闻言,慢条斯理地抬了抬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平静无波,却像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他伸出蹄子,轻轻敲了敲身侧的木箱,发出清脆的声响:“三天?”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那我倒是更希望,你们带来的筹码能足够丰厚。我路易的地盘,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梅隆立刻笑了起来,花豹的唇瓣咧开,露出的獠牙在光线下闪着寒光,却莫名透着一股谄媚:“那是自然,路易先生尽管开价,多少钱都不是问题。我们熊组向来说一不二,保证不会给你的俱乐部添任何麻烦,更不会搞砸生意。”
他顿了顿,往前又凑了半步,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蛊惑的意味:“更何况,我只是想借贵宝地,推销一下我们的新产品——‘戚怪药’。这药的效果,路易先生想必也有所耳闻,只要能上架,你的俱乐部必然能客源暴涨,赚得盆满钵满。这可是双赢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仓库里静了一瞬,路易的目光落在梅隆身上,像是在掂量着什么。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勾起唇角,声音轻描淡写:“可以。”
梅隆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想开口道谢,却听路易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我狮子组的规矩,你应该清楚。”
梅隆脸上的笑容更盛:“放心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仓库外的草丛里,雷格西的拳头已经攥紧了,狼爪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刺痛。他太了解路易了,那家伙从来都不是会轻易妥协的性子,答应梅隆,定然是憋着什么后手。可一想到路易要和梅隆这种危险的家伙合作,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闷得发慌。
雅夫亚显然也看穿了其中的门道,他的眼神愈发深邃,拍了拍雷格西的肩膀,用口型比出“撤”字。两人不敢耽搁,悄无声息地退出草丛,转身朝着警署大楼的方向疾奔而去。
夜色渐深,雾气却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警署大楼顶部的办公室里,灯光亮如白昼。雅夫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被雾气笼罩的城市,背影挺拔如松。雷格西则坐在一旁的桌边,手指飞快地整理着今晚潜入要用的装备——夜视仪、麻醉镖、微型通讯器,一件件被他分门别类地放进战术背包里。
狼耳时不时地颤动一下,脑海里反复闪过仓库里路易的身影。他知道,今晚的潜入行动,注定不会平静。而那瓶名为“戚怪药”的东西,恐怕会在这座兽都里,掀起一场滔天巨浪。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脱衣舞俱乐部的鎏金招牌上。霓虹灯管滋滋作响,将“夜魅”两个字晕染成暧昧的粉紫色,与黑市的浓雾搅在一起,散发出一种危险又勾人的气息。
雷格西理了理熨帖的黑色西装领口,指尖划过脸上那具白鹿面具的轮廓——细腻的陶瓷质地,勾勒出温顺的眉眼,恰好遮住他狼的锐利。身旁的雅夫亚则一身同色系的定制西装,身姿挺拔如松,脸上的牧羊犬面具掩去了平日里的威严,只留下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面具的眼洞后警惕地扫视着周遭。
俱乐部门口守着两个熊组的壮汉,一身黑色劲装,肌肉鼓胀得快要撑破衣料,脸上戴着粗糙的野猪面具,獠牙狰狞地龇着。看到雷格西和雅夫亚走近,其中一人瓮声瓮气地低吼:“口令。”
雅夫亚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破绽:“雾吞兽骨,月浸獠牙。”
两个门卫对视一眼,粗重的喘息声里带着几分审视,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道路。厚重的隔音门被推开的瞬间,震耳欲聋的音乐裹挟着烟酒气、香水味和热烘烘的汗味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人掀翻。
俱乐部内部远比想象中要奢靡混乱。舞池中央的霓虹射灯疯狂旋转,将光影切割成破碎的色块,穿着暴露的舞者在台上扭动着腰肢,引来台下阵阵口哨与欢呼。最诡异的是满场的面具——长着尖牙利爪的肉食动物面具,稳稳扣在兔子、绵羊、小鹿这些草食动物的脸上,他们甩着尾巴,举着酒杯,嘶吼着平日里不敢说的话,放纵着被天性压抑的欲望;而温顺柔和的草食动物面具,则戴在狼、虎、熊这些肉食动物的头上,他们收敛了爪牙,装出一副无害的模样,在人群里穿梭游走,眼底却藏着狩猎者的贪婪。
草食与肉食的伪装在此刻颠倒,欲望撕下了所有文明的外衣,在迷离的光影里肆意疯长。
雷格西的狼耳在面具后不受控制地颤动着,敏锐的嗅觉穿过浓重的气味,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那是混合了瞪羚的清冽与花豹的野性的味道,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着他的神经。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藏在西装内袋里的麻醉枪,指节微微泛白。
“别慌。”雅夫亚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凉意,“按计划来。”
话音刚落,雅夫亚的目光已经像鹰隼般扫过全场,面具后的眸子瞬间锁定了三个目标。他抬手,指尖不动声色地指向三个方向,声音压得极低,只有雷格西能听见:“看见没?酒吧台边那个独自喝酒的男人,头顶那对犄角,是瞪羚特有的弧度;舞台下方,正搂着一只雌性雪狐跳舞的家伙,犄角上还挂着个银色的小吊坠;还有二楼栏杆旁,倚着柱子抽烟的那个,犄角修长,身形比另外两个都要挺拔。”
雷格西顺着他的指引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三个带着瞪羚角的身影。他们都穿着昂贵的西装,脸上的面具各不相同——吧台边的是狐狸面具,舞池旁的是天鹅面具,二楼的则是黑豹面具,很难从外表判断谁才是那个混血的危险分子梅隆。
毕竟,梅隆有着瞪羚的角和花豹的嘴,这对犄角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的标志。
“这三个,都是重点排查对象。”雅夫亚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找出真正的梅隆,别打草惊蛇,等我信号再动手。”
雷格西深吸一口气,金绿色的眸子在白鹿面具后闪过一丝锐利。他对着雅夫亚微微颔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属于刑警大队长的沉稳:“收到。”
话音落下,两人默契地朝不同方向散开。雅夫亚缓步走向吧台,指尖把玩着口袋里的打火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雷格西则朝着舞池的方向走去,白鹿面具让他看起来像个误入猎场的温顺猎物,脚步却沉稳如松,目光在人群里逡巡,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破绽。
舞池里的音乐愈发震耳,光影交错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虚伪的面具,而他们要找的猎物,就藏在这层层伪装之后,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等待着最佳的狩猎时机。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卫生间的瓷砖泛着冷硬的光,混杂着消毒水与酒精的刺鼻气味,与俱乐部里的靡靡之气隔着一道门,泾渭分明。雷格西跟着那道带着瞪羚角的身影走进来,反手虚掩上门,白鹿面具还稳稳地扣在脸上,掩住他眼底的锐利。
那只“瞪羚”径直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理了理皱起的西装领带,指尖划过领口的瞬间,露出一截布满花豹斑纹的手腕。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嘀咕,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最近来的人还真多,闹哄哄的,倒也衬得这地方更像样了。”
雷格西走到另一侧的小便池前,故作随意地解开西装裤的腰带,哗啦啦的水声里,他扯着嗓子应和了一句:“是啊是啊,人多才热闹嘛,来这种地方,不就图个乐呵。”
话音刚落,一股奇异的气味猛地钻进鼻腔——那是独属于草食动物尿液的清浅腥气,却又混杂着一丝消化过后的肉糜酸腐味,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缠在一起,突兀又诡异。雷格西的狼耳在面具后瞬间绷紧,金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他!这就是梅隆!
草食与肉食的混血,才会同时散发出这两种味道。
雷格西不动声色地拉上拉链,趁着洗手的空档,飞快地扯下脸上的白鹿面具,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灰狼脸。他循着那股气味追出去时,只看到那道身影的背影——身形矫健得不像话,蹬着皮鞋的脚在走廊的地毯上一点,就像瞪羚跃过草原般轻盈,两三步便窜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带起一阵风,卷着淡淡的血腥味。
雷格西不敢怠慢,脚步放轻,紧随其后。二楼的光线比楼下暗了不少,只有应急灯投下昏黄的光晕。他躲在楼梯口的阴影里,掏出藏在西装内袋的微型通讯器,指尖飞快地敲击:已找到目标,在后台二楼监控室。
消息刚发出去,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尖锐的匕首锋刃贴着皮肤,带着刺骨的寒意,轻轻抵在他的颈动脉上。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原来你在这儿啊,小狗狗。”
雷格西的身体瞬间僵住,指尖的通讯器险些滑落。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力道控制得极好,匕首既贴着皮肤,又没有划破分毫,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别乱动。”梅隆的声音压低了些,匕首又往前送了送,“乖乖跟我走,不然,这漂亮的狼皮上,可得添个窟窿了。”
雷格西被迫跟着他走进监控室。房间里摆着一整面墙的屏幕,闪烁的光影映着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俱乐部里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梅隆把他推到一张椅子上,匕首始终没离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指着其中一块屏幕,笑得格外得意:“你看,你的同伴——就是那个戴狗面具的家伙,现在正被我手下的人缠着喝酒呢。他啊,一时半会儿,怕是找不着你了。”
雷格西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屏幕里的雅夫亚果然被几个戴着草食动物面具的壮汉围在吧台边,杯盏交错间,脸色沉得像铁。他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身后的人,声音冷硬:“你就是梅隆,对吧。”
梅隆闻言,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终于撤下了抵着雷格西脖子的匕首,慢条斯理地摘下来脸上的面具——那是一张普通的羚羊面具,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张极其矛盾的脸露了出来。
头顶是瞪羚标志性的纤细犄角,泛着温润的光泽;脸颊却带着花豹的轮廓,布满深褐色的斑纹,嘴角咧开时,露出的是肉食动物锋利的獠牙。两种截然不同的动物特征糅合在一张脸上,竟诡异得和谐。
“没错,我就是梅隆。”他靠在监控台上,双手抱胸,那双混杂着狡黠与野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雷格西,“豹子和瞪羚的混血,说出去,倒是挺让人惊讶的。”
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话说回来,你也是混血吧?”
雷格西一愣,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看出来的?”
“啧。”梅隆咂了咂嘴,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雷格西的肩膀,“你比一般的灰狼,身形要大上好几圈,肌肉线条也更硬朗,不像是纯血的肉食动物。是和袋鼠的混血吗?还是别的什么?”
“科莫多巨蜥。”雷格西垂着眼帘,声音低沉了几分,“不是父母,是外公外婆。我妈妈是混血,后来嫁给了纯血的大灰狼,生下了我。”
梅隆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语气里满是兴味:“哇哦,那你的父母辈,可真够刺激的。”
提到母亲,雷格西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眼底涌上一层浓重的阴霾。他低下头,声音沙哑得厉害:“我妈妈……在我十二岁的时候,自杀了。”
监控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屏幕上的光影还在不停闪烁,映着梅隆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戏谑,慢慢变得复杂。
他靠在墙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匕首的刀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的叹息:“这个社会啊,天天喊着草食动物和肉食动物要友好相处,要平等共存。可真到了混血儿这里,却又把我们当成异类,当成怪物。”他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悲凉,“真是……太可悲了。”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梅隆很快收起了那副怅然的模样,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拍了拍雷格西的肩膀:“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了。聊点轻松的吧——喂,你口袋里有没有扑克牌?拿出来玩玩。”
雷格西抬起头,皱着眉翻了翻自己的两个西装口袋,又摇了摇裤兜,如实说道:“没有,我没带扑克牌。”
他的话音刚落,梅隆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
下一秒,一声沉闷的枪响在监控室里炸开。
雷格西只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疼得他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他低头看去,鲜血正从西装的破洞里汩汩涌出,很快就染红了大片衣料。
梅隆吹了吹枪口的青烟,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捡起掉在地上的微型通讯器,凑到嘴边,对着那头的雅夫亚,用一种轻佻又残忍的语气说道:“老马头,你的小伙伴已经睡着了。识相的话,就自己过来,把他抬走吧。”
说完,他随手把通讯器扔在地上,狠狠踩碎。
警笛声很快划破了俱乐部的喧嚣。雅夫亚摆脱了纠缠,冲进监控室时,只看到雷格西蜷缩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腹部的鲜血还在不停往外渗。他瞳孔骤缩,顾不上追究梅隆的下落,抱起雷格西就往楼下冲,警靴踩过的地方,留下一串刺目的血脚印。
医院的急救灯亮了一夜。雅夫亚守在手术室外,指尖夹着的烟烧了半截都没察觉。他掏出手机,翻出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拨通了雷格西唯一的亲人——外公戈夏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雅夫亚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喂,是戈夏先生吗?雷格西他……出事了。”
“对不起,戈夏,雷格西他……出事了”
作者戈夏:科莫多巨蜥,曾经与雅夫亚是野兽星的竞争者,也是好友,与灰狼小姐结识后边相爱了生下了雷格西的妈妈,雷格西的妈妈在发现自己身体上变异的情况赶忙找了一只纯血大灰狼结合生下了雷格西,并在雷格西12岁时自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