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
胤禛“起来吧。”
胤禛皱了皱眉,看着宜修半死不活样子烦躁的摆手。他走到书案旁,随手翻了翻已经抄好的经文,厚厚一叠,字迹工整得令人心惊。
胤禛“你倒是有心。”
宜修“弘晖是妾身唯一的孩子,为他抄经,是妾身唯一能做的事了。”
宜修觉得很有趣,整个王府最脆弱的竟然是胤禛。看来我们的男主角并不受人待见了。
不,不能着急,要慢慢来。慢慢的,一点点的蚕食他。让他变成自己的傀儡。
现在,要让他放下戒心。
胤禛看着宜修垂着眼,身若蒲柳,原本准备好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他在屋里踱了几步,目光扫过供桌上的灵位。
胤禛“弘晖的事……你也别太伤心了。”
胤禛“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宜修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宜修“王爷说的是。”
宜修的顺从反而让胤禛更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转入正题。
胤禛“今日来,是有件事要同你商量。柔则有孕在身,府中事务繁杂,她一个人操劳不过来。你身子若好些了,便帮着打理。”
屋内一片死寂。
剪秋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几乎要冲进去,却死死的忍住。
宜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过了许久,她才轻声问:
宜修“王爷要妾身……去伺候福晋?”
胤禛“不是伺候,是协助。”
胤禛纠正道。
胤禛“你毕竟入府早,对府中事务也熟悉。柔则性子软,有些事压不住,你在旁帮衬着,我也放心些。”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宜修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很轻,却让胤禛莫名地感到烦躁,手中的串珠呲呲作响。
宜修“王爷可还记得,弘晖走的那天,您在哪里?”
胤禛脸色一沉。
胤禛“你这是在质问本王?”
宜修“妾身不敢。”
宜修就这么站着,定定的看着胤禛,看着她的丈夫?
宜修“妾身只是忽然想起,弘晖突然高热不退,妾身去求了前院,去打点府医。没有,没有人。妾身就这样抱着弘晖,抱着他,感受他的身子一点点的变得冰冷。”
宜修“妾身去求福晋,下人说王爷吩咐了,谁也不见。”
宜修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但是,做不到,做不到啊。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她的身上。
胤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胤禛“你这是在怪本王?”
宜修“妾身说了,不敢。”
宜修缓缓跪坐,翻看着给弘晖抄的往生经。
宜修“妾身只是在想,这或许就是命吧。妾身命中无子,连累弘晖生下来吃这样的苦。”
胤禛看着她哀切的神色,心中的怒气忽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情绪。
他想起弘晖那孩子,的确聪慧可爱,每次见到他都会甜甜地叫“阿玛”。
他也曾抱过那个孩子,也曾期待过他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