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排练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钢琴上，镀上一层暖金色。顾恩宁被沈小爱牵着手走进来，怀里还抱着唱歌兔子玩偶，只是脚步比昨天慢了些，小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早上起来时，她就觉得胸口发闷，连呼吸都比平时重了点，却没敢跟姐姐们说，怕今天的排练又要取消。
“恩宁，先练会儿音阶好不好？”段艺璇走过来，把乐谱放在钢琴上，特意挑了最简单的练习曲。顾恩宁点点头，爬上小椅子，小手放在琴键上。可指尖刚落下，她就皱了皱眉——平时灵活的手指，今天却有点不听使唤，弹到高音区时，指尖还轻轻颤抖了一下，连音符都走了调。
段艺璇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昨天恩宁弹《小幸运》时虽然力气小，却没出现过这样的失误，她刚想开口问，就看到顾恩宁赶紧缩回手，又重新放在琴键上，这次她用了更大的力气，却还是在同一个音符上弹错了。
“恩宁，先休息一下。”段艺璇走过去，轻轻把她的手从琴键上拿下来，“是不是手酸了？姐姐给你揉一揉。”顾恩宁摇摇头，小脑袋垂着，声音细若蚊蚋：“不是，是我没用，弹不好。”
“怎么会没用呢？”孙芮刚好走进来，听到这话赶紧走过去，把顾恩宁抱起来，“我们恩宁只是今天没睡醒，等会儿就好啦。”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摸了摸顾恩宁的后背——指尖触到一片薄汗，明明排练室里不热，恩宁却出了这么多汗，这让孙芮心里咯噔一下。
黄恩茹也察觉到了异样。她走过来，从包里拿出温水，递到顾恩宁嘴边：“先喝点水，我们今天不练琴了，玩会儿拼图好不好？”顾恩宁抿了抿嘴，还是摇摇头，挣扎着要从孙芮怀里下来：“我能练好的，璇璇姐姐，再让我试一次。”
段艺璇没再阻拦，只是站在旁边盯着她的动作。这次顾恩宁弹得格外慢，每一个音符都小心翼翼，可弹到第三小节时，她突然咳嗽起来——不是之前的轻咳，而是急促的、带着喘息的咳，她赶紧用小手捂着嘴，身子还轻轻晃了一下。
“别弹了！”孙芮立刻抱紧她，声音里满是焦急。顾恩宁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松开手时，孙芮眼尖地看到她掌心沾了一点淡淡的粉色——那是血！她的心瞬间揪紧，却没敢声张，只是悄悄把顾恩宁的手往身后藏了藏，对着段艺璇使了个眼色。
段艺璇立刻会意，走过来笑着说：“恩宁，我们今天去录音室听昨天的伴奏好不好？你弹得可好听了。”顾恩宁还想说什么，却被沈小爱打断：“是呀，小爱姐姐还没听过呢，恩宁带姐姐去听听好不好？”
顾恩宁看着姐姐们温柔的眼神，没再坚持，乖乖靠在孙芮怀里。往录音室走的路上，她靠在孙芮肩上，小声问：“三哥哥，我是不是又要去医院了？”孙芮心里一疼，赶紧摇摇头：“不是呀，我们就是去听录音，等下还要去买草莓味的软糖呢。”
可顾恩宁没再说话，小脑袋靠在孙芮肩上，眼睛慢慢闭上。孙芮抱着她，脚步放得更轻，心里却乱成一团——刚才那点粉色，她绝不会看错，恩宁的身体，好像比她们想的还要糟糕。
到了录音室，段艺璇放起昨天的钢琴伴奏，温柔的旋律在房间里散开。顾恩宁靠在沈小爱怀里，却没像平时那样跟着哼，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前方，小脸上没了神采。田姝丽坐在旁边，悄悄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探了探她的脉搏——脉搏比平时快了些，这让她心里更慌了。
“恩宁，要不要吃颗糖？”田姝丽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草莓味奶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顾恩宁张嘴含住，却没像平时那样嚼得开心，只是含在嘴里，眼神还是有点发直。
没过多久，顾恩宁就靠在沈小爱怀里睡着了。她睡得很不安稳，小眉头紧紧皱着，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小声的呓语。姐姐们都没敢动，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段艺璇悄悄给医生发了消息，说了恩宁的情况，医生让她们尽快带恩宁去儿童医院做检查，怕病情有新的变化。
“等她醒了，我们就说去医院附近的玩具店，好不好？”段艺璇小声跟大家商量。孙芮点点头，声音有点沙哑：“我去开车，你们在这里陪着她，别让她醒了害怕。”沈小爱和田姝丽也赶紧点头，她们都知道，这次不能再瞒了，恩宁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拖延了。
顾恩宁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睁开眼，看到姐姐们都围着她，有点疑惑地问：“姐姐们，我们怎么还在这里呀？”孙芮赶紧走过去，笑着说：“三哥哥听说医院附近开了家新的玩具店，有会发光的小兔子，我们现在就去买，好不好？”
顾恩宁的眼睛亮了一下，却又很快暗了下去——她记得姐姐们说过，只有去医院的时候，才会经过医院附近的街道。可她没戳破，只是点了点头，小声说：“好，但是我不要去医院。”
“不去不去，我们只买玩具。”孙芮赶紧保证，抱着她站起来往门外走。沈小爱和田姝丽跟在后面，手里提着早就收拾好的小袋子——里面装着恩宁的换洗衣物、常用的水杯，还有她最爱的草莓味软糖，都是为去儿童医院准备的。
车子往儿童医院的方向开，顾恩宁靠在孙芮怀里，看着窗外掠过的街道，小手里紧紧攥着唱歌兔子的耳朵。她没再说话，只是偶尔咳嗽一声，胸口的闷意越来越重，她却咬着嘴唇忍着——她不想让姐姐们担心，也不想去那个满是消毒水味的地方。
可她不知道，姐姐们比她更害怕。段艺璇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轻轻颤抖，黄恩茹坐在副驾上，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顾恩宁，眼里满是疼惜。她们都在心里祈祷，希望这次只是虚惊一场，希望恩宁的身体能好好的，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不用再受这样的苦。
车子终于停在儿童医院门口，孙芮抱着顾恩宁下车，刚走到门口，顾恩宁就往她怀里缩了缩，小声说：“三哥哥，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要买玩具了。”孙芮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们只是进去问问玩具店在哪里，马上就出来，好不好？”
顾恩宁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埋在孙芮怀里。姐姐们围着她，一步步走进儿童医院——这扇门背后，是她们最不想面对的可能，可为了恩宁的身体，她们别无选择，只能鼓起勇气，陪她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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