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长安故梦·番外 烟火人间

贞观十年，秋。

御书房的窗棂半开着，桂花香混着墨香飘进来，落在摊开的奏折上。沈清晏握着一支紫毫笔，正替李世民誊抄一份赈灾疏文，笔尖划过宣纸，留下娟秀的字迹。

李世民搁下笔，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笑意：“这都写了半个时辰了，歇会儿吧。”

沈清晏抬眸，见他眼底藏着倦意，便放下笔，端过一旁温着的菊花茶递过去：“陛下今日批了二十几份奏折，也该歇歇了。”

李世民接过茶盏，却没喝，反而拉过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腕间那枚缠枝莲纹的玉镯——这是三年前，他力排众议，封她为淑妃时，亲自为她戴上的。

“还记得那年渭水畔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温柔，“你站在孤身后，侃侃而谈，眉眼间全是亮闪闪的光。那时候孤就想，这世间竟有这般通透的女子。”

沈清晏脸颊微红，轻轻挣了挣手：“陛下又取笑臣妾。”

“不是取笑。”李世民握紧她的手，目光望向窗外，“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这里面，有你的大半功劳。”

从井窖储水到梯田开荒，从改良织机到推广新的耕作之法，沈清晏将后世的诸多法子，揉碎了融进这大唐的骨血里。而李世民，总是无条件地信她、护她，让她不必再如初见时那般，步步谨慎，如履薄冰。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一个穿着锦缎小袄的孩童跑了进来，扑到李世民腿边，脆生生地喊：“父皇！母后！”

这是他们的儿子，李承煜，今年刚满五岁，眉眼像极了李世民，却偏偏继承了沈清晏的好奇性子，整日里追着宫里的匠师问东问西。

李世民弯腰抱起他，捏了捏他的小脸：“煜儿今日又去折腾那些水车模型了？”

李承煜嘟着嘴点头，小手抓着沈清晏的衣袖：“母后，匠师说您画的图纸太精妙了，他照着做的水车，比以前快了好多呢！”

沈清晏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那煜儿可要好好学，将来替父皇守好这大唐的万里河山。”

李承煜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指着窗外：李承煜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指着窗外：“父皇快看！宫墙外的市集好热闹！儿臣听说今日有糖画，想去瞧瞧！”他，眼中含笑，点了点头

李世民看向沈清晏，眼底满是纵容。沈清晏笑着应下：“好啊，今日陛下也歇一日，我们一家三口，去瞧瞧这长安的烟火人间。”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长安的街道上。褪去龙袍与宫装的两人，牵着蹦蹦跳跳的孩童，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街边的糖画师傅正用糖丝勾勒出龙的模样，卖花的姑娘挎着满篮的丹桂，胡商的摊位上摆着琳琅满目的珍宝。李承煜攥着一串糖葫芦，跑得满头大汗，李世民替他擦去额角的汗珠，沈清晏则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眉眼温柔。远处的大雁塔静静矗立，钟声悠悠传来。晚风拂过，带着桂花的甜香，也带着市井的喧嚣。沈清晏抬头望去，看见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与千百年后她记忆里的那片晚霞，竟一模一样。她忽然想起初入宫时的惶恐与茫然，想起昭阳殿的步步惊心，想起渭水畔的剑拔弩张。而如今，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都化作了眼前的烟火寻常。李世民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清晏，”他轻声道，“这盛世，如你所愿。”沈清晏回头看他，眼中含笑，点了点头。是啊，这盛世，如她所愿。这长安，亦是她的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