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街边烧烤摊的烟火气慢慢散去。马嘉祺付完账回来，看见宋亚轩正站在路灯下，单手插在卫衣口袋里，另一只手随意地垂着，正低着头，神情有些淡漠地看着地面。
察觉到马嘉祺走近，宋亚轩才抬起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送你回去。”马嘉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不显得过分殷勤。
宋亚轩没拒绝，转身走在前面。他个子高，步子迈得也大，黑色的卫衣兜帽拉起来，整个人显得有些疏离。路过几个喧闹的夜市摊，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马嘉祺这边靠了靠，隔开人群的拥挤。
这种“外冷”的防备，只有在确认是马嘉祺时，才会稍微松懈。
走到宋亚轩家楼下，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马嘉祺，语气平淡：“到了。”
马嘉祺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兜里，指尖微微收紧。他看着宋亚轩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缓缓开口。
“那个……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一起上学。”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顺路搭个伴，而不是别有用心。
宋亚轩闻言，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掠过一丝意外。他抬眼打量着马嘉祺，那眼神很平静，像是在审视这句话的真实性。几秒钟的沉默后，他才微微点头，语气平淡地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随你。反正你家也在这条路上。”
这并不是热情的回应，甚至带着点“你想来就来”的随意。但对马嘉祺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他知道宋亚轩对谁都是这样，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对谁都淡淡的，不假辞色。
“好。”马嘉祺应了一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宋亚轩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进家里，背影清冷利落。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马嘉祺提前十分钟到了宋亚轩家楼下。清晨的空气带着湿冷的寒意，他呵出一口白气，有些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没等多久，宋亚轩就从家里走了出来。他穿着校服，外面套了件深色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没睡醒的慵懒，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眼神还带着点刚睡醒的冷淡。
“马嘉祺。”宋亚轩走到他面前，声音有些哑，语气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早。”马嘉祺把昨晚准备好的润喉糖递过去，“给，早上嗓子干，含一个。”
宋亚轩没拒绝，伸手接过，顺手揣进了口袋里，没说谢谢，也没说不吃。
两人并肩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宋亚轩全程都没怎么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看手机，或者盯着路边光秃秃的树枝发呆。遇到早起晨练的大爷大妈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宋亚轩只是微微点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显得有些冷漠。
路过一家星巴克时，宋亚轩的脚步顿住了。
“等我一下。”他丢下一句没什么温度的话，转身推开了咖啡店的门。
马嘉祺站在原地，有些无奈。他知道宋亚轩有喝咖啡的习惯，但这个时间点，还是入秋，他有些担心。
宋亚轩站在柜台前，声音清冷地对店员说：“中杯冰美式，加冰，不加糖。”
马嘉祺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赶紧走过去，按住了宋亚轩想要付钱的手。
“别喝冰的。”马嘉祺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担忧，“现在天气冷，你又没吃早饭，空腹喝这个对胃刺激太大。”
宋亚轩抽了抽手，没抽动，抬眼看向马嘉祺，眼神里带着询问，也有一丝被打断的不悦：“我喜欢喝凉的。”
“凉的伤身体。”马嘉祺固执地按着他的手，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哄劝的意味，“换成热的，或者我帮你加点奶？不然至少吃点东西再喝。”
宋亚轩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着急而微微皱起的眉头，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关心。那双总是显得有些冷淡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闪过一丝极淡的暖意。
但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淡淡地开口：“我不喜欢喝热的，苦。”
“热的不苦，我帮你加奶。”马嘉祺的语气更加温柔，“就当帮我个忙，尝尝？”
宋亚轩看着马嘉祺那双盛满了担忧的眼睛，里面似乎有星光在闪烁。他最终没有坚持，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把选择权交给了马嘉祺。
马嘉祺见状，连忙对店员说：“麻烦换成热美式，加一份奶，不加糖。”
拿到咖啡后，马嘉祺把温热的杯子递到宋亚轩手里：“小心烫。”
宋亚轩接过，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杯壁，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没有松手。他低头喝了一口，带着奶香的热咖啡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咖啡杯，任由那份温热透过纸杯，熨帖着他冰冷的手心。
走出咖啡店，清晨的冷风一吹，宋亚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马嘉祺见状，下意识地靠近他，想用自己的身体帮他挡风。
宋亚轩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马嘉祺。马嘉祺正关切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温柔。
宋亚轩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手里温热的咖啡杯，那股原本让他反感的甜腻感，似乎在舌尖上慢慢化开了一点点微不可察的暖意。
他没说话，只是把咖啡杯抱得更紧了些，脚步却不知不觉地放慢了些，和马嘉祺并肩走在一起，再也没有拉开过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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