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竟是我发小,我干什么事都会带上他,但他总是像块木头一样,静静地站在一旁。
跟他认识的十七年里都没见过他笑几次,笑也只是嘴角上扬几个弧度,他总是那么安静。
影响里最深的一次还是在我们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梁竟算是叛逆期吧,抽烟、喝酒、打架这些我都见他做过。
初三那年,我站在校门口等着梁竟放学。
本是冬天,寒风拂过脸颊,感到阵阵刺骨的疼。
手不停地哆嗦,我朝手心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又快速放回口袋,头缩进围巾里。
眼睛盯着校门口,生怕没看见他出来。
风吹着树梢沙沙作响,一旁的路灯亮起,学校里的人几乎走完,望见教学楼里只剩几间教室闪着灯。
意识到等了太久,心中未免有些害怕。。
就算是留下来做值日也不可能那么久,我想着要不要去找他。
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天也冷了几分。
绕着学校跑了一圈都没见他,使我更加担心他。
我突然想起前不久,见他跟一群混子在学校不远处的废弃工厂待在一起。怕梁竟还会跟他们混在一起,撒腿就往工厂那边去。
刚到工厂门口就听到几句谩骂声,我不敢停下脚步,冲进去就见里面有几个人扭打在一起,其中就有梁竟。
梁竟本来就有些瘦,打起架来会很吃力。他一拳一拳砸在那人脸上,用力踢着那人的膝盖,突然被人从身后勾住脖子,直接将他摔倒地上。
他肯定特别疼。
我止不住的心疼他,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踹开压在他身上的那人。
把他从地上扶起,就见他流起了鼻血。
顾不上那么多,我把他从地上背起来,逃出工厂,往家里跑去,喊他:“梁竟!快把鼻子堵住!”
我怕他没有照做,时不时还扭过头看他。
梁竟真的没有好好吃饭,在我背上特别轻。
“姜誓。”梁竟坐在床边喊我名字,鼻血被止住,倒是他流血流的太多,脸已经被我擦干净,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渍,太过引人注目。
我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膏,将旁边的椅子拉到他面前坐下,轻轻的“嗯”一下。
准备入冬了,怕他会冷我换了窗,打开房间里的暖气。
慢慢把他外套脱了才发现里面只穿着一件短袖,我有些发愣。
他真的好不听话,也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我心里五味交杂,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
短袖撩起来就见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忍不住上手轻轻摸了下。
太瘦了。
这是不知道第几次心中暗想保护好他,但他特别不乖。
梁竟见我发呆什么表情也没有,板着一张脸看我的房间。
房间比较小,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书桌。
他看完房间,又盯着窗外看。
窗外的天算是全黑下来,外边风大,吹着旁边的树枝一直打着窗玻璃。
帮他上好药之后我犹豫着问:“要不然,你先睡一觉吧?”
见他站起身我便知道了他的回答,我甚至拉着他的手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