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温桃家喝了那杯甜得发腻的蜂蜜水,祈年便彻底变了个样。
狼族的长老们发现,他们那眼高于顶、冷傲孤僻的少主,再也不窝在领地修炼,每日天不亮就揣着各种猎物往熊族领地跑。有时是肥美的野兔,有时是新鲜的野果,甚至是刚掏来的蜂巢,连带着被蛰的包都来不及消肿,就巴巴地送到温桃面前。
“这是今早刚打的,肉嫩。”祈年把野兔往温桃脚边一放,耳根泛红,眼神却故作镇定。
温桃蹲下身,摸了摸野兔软乎乎的皮毛,抬头冲他笑:“谢谢祈年。”
就这三个字,足以让祈年把尾巴摇成花。
对外人,祈年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族里的幼崽不小心撞到他,被他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吭声;邻族的使者来拜访,他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淡淡丢出一句“有事说事”,噎得对方半天说不出话。
可在温桃面前,他那点狼族少主的架子,碎得连渣都不剩。
温桃说想吃山顶的野莓,祈年立刻化身狼形,驮着她往山顶狂奔,荆棘划破了皮毛也不在意,只小心翼翼地护着背上的人,生怕她磕着碰着。温桃说想看溪边的萤火虫,祈年便守在溪边,徒手抓了满满一罐子,看着她捧着罐子笑得眉眼弯弯,自己也跟着傻笑。
熊族的长辈看着跟在温桃身后的祈年,忍不住打趣:“桃桃啊,这小灰狼,怕是把你当成自己的猎物咯。”
温桃歪头,懵懂地眨眨眼:“可是祈年对我很好呀。”
她是真的不懂。不懂祈年看她时,眼神里翻涌的炽热;不懂祈年为什么宁愿自己挨饿,也要把最好的食物留给她;不懂祈年为什么会因为她对别的幼崽笑了一下,就闷闷不乐一整天。
祈年也察觉到了。
他看着温桃对他笑,对别人也笑,眼神里的温度从来都一样,没有半分特别。他慌了,跑去问族里最年长的巫医,巫医掐着手指算了半晌,叹了口气,说出了一个让他如坠冰窟的事实——温桃天生缺了情根,不懂情爱,也不会爱人。
祈年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他不信。
他不信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姑娘,会一辈子都不懂他的心意。
那晚,祈年坐在两族交界的大槐树下,坐了整整一夜。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少年挺拔却落寞的身影。他想起这些年和温桃的点点滴滴,想起她的笑容,她的声音,想起自己从最初的好胜心,变成后来的满心欢喜。
天亮时,祈年站起身,琥珀色的眸子里,褪去了所有的迷茫,只剩下势在必得的偏执。
他想起族中古籍里记载的传说——兽人一族的先祖,曾与快穿系统总部立下过契约,以血脉为引,可撬动时空之力。
祈年转身,朝着狼族禁地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翻那本古籍,要找到唤醒情根的办法。
哪怕是闯遍三千世界,哪怕是与整个系统为敌,他也要让温桃,爱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