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雨夜,冷意裹着雾气像淬了毒的针,往骨头缝里钻。马嘉祺拢了拢身上的风衣,侧头刚要叮嘱身后的丁程鑫把围巾系紧些,身后骤然响起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尖啸,让七个人的脚步瞬间钉死在原地。雨刷器疯了似的摆动,七辆黑色轿车首尾相接,横在窄巷尽头,雪亮的车灯刺破雨幕,直直砸在少年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碾得支离破碎。宾利车门被猛地踹开,简亓撑着一把黑伞,没穿外套的黑色衬衫被雨夜的风掀起衣角,袖口挽到小臂,腕骨上那道浅疤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马嘉祺上次用碎瓷片划的,如今成了刻在他骨血里的标记。他踩着积水洼里的月光走来,皮鞋碾过水花的声响,像死神的倒计时。
简亓跑够了?
简亓的声音很淡,却带着能冻裂骨头的冷硬。他抬眸,墨色瞳孔里翻涌的偏执,比这伦敦的雨夜还要黏稠、还要瘆人,目光死死锁着马嘉祺,像盯着一只妄图挣脱牢笼的猎物。几乎是同时,另外六辆车的车门齐刷刷被推开。
半年
整整半年的跨国追踪,七个人动用了所有能调动的势力,黑道人脉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商业资源压得顾家在海外的据点寸步难行,甚至不惜惊动国际暗网的追踪者,只为揪出这七个藏在世界角落的少年。
程以鑫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下来,指尖沾着的不是水渍,是刚解决掉顾家最后一个暗哨时溅上的暗红血迹。他的目光黏在丁程鑫身上,带着近乎噬骨的贪婪,一寸寸舔过丁程鑫紧绷的侧脸,直到丁程鑫浑身发颤地转过身,才勾起唇角,笑得温柔又残忍,指腹摩挲着掌心早已愈合却留着疤痕的地方——那是半年前丁程鑫摔碎玻璃杯时,他伸手去挡留下的伤,这道疤陪着他熬过了无数个疯狂搜寻的日夜
程以鑫阿程,围巾还是我给你织的那条,暖和吗?
丁程鑫攥紧围巾的一角,柔软的羊绒此刻像烧红的铁丝,烫得他指尖发麻,他看着程以鑫眼底翻涌的疯狂,牙齿都在打颤。半年的逃亡,他们以为已经逃出了那座囚笼,却没想到,对方的爪牙早已伸到了异国他乡。
刘耀文滚开!
刘耀文猛地往前一步,将严浩翔死死护在身后,雨水混着他眼底的戾气往下淌,他盯着缓步走来的刘文,嘶吼出声
刘耀文老子说了,再也不见!
刘文嗤笑一声,痞气的眉眼间满是暴戾,他活动着手腕,指骨咔咔作响,声音淬了冰
刘文不见?你跑一次,我打断你一条腿;跑两次,打断你两条腿。
他的视线猛地剜向严浩翔,阴鸷的目光像刀子,几乎要将严浩翔的皮肤割破
刘文还有你,展逸文的人,也敢跟着跑?
严浩翔的脸白得像纸,却还是挺直脊背,看向从车上下来的展逸文。展逸文手里捏着那枚袖扣,是严浩翔半年前临走时遗落的,这枚袖扣被他揣在怀里,日夜摩挲,边缘都被磨得发亮,他指尖狠狠摩挲着袖扣上的纹路,力道大得仿佛要将袖扣捏碎,眼底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声音沙哑又疯狂
展逸文浩翔,我说过,你就算逃到地狱,我也会把你拽回来。
宋轩撑着一把白色的伞,慢悠悠地走到宋亚轩面前,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半年的搜寻让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却丝毫不减那份病态的温柔。他伸手,指尖冰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拂去宋亚轩发梢的雨珠,宋亚轩疼得瑟缩了一下,他却笑得软乎乎的,语气里的笃定却令人胆寒
宋轩亚轩,这里的雨好冷,跟我回家好不好?不回家,我就把你的脚筋挑断,这样你就再也跑不了了。
宋亚轩咬着唇,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
张真源猛地往后退,却结结实实撞上了张墨源的胸膛。张墨源垂眸看着他,温润的眉眼早已被寒霜覆盖,他抬手,将那张真源的手帕狠狠塞进张真源手里,手帕上还残留着张真源半年前的气息,被他用特殊的方法保存得完好无损,他的声音里的狠戾几乎要将空气撕裂
张墨源真源,顾家?我早就把顾家连根拔起了。你以为,谁还能护着你?
贺语霖从最后一辆车上下来,怀里抱着的保温桶还在冒着热气,桶里的莲子羹是他照着贺峻霖喜欢的口味,熬了整整三个小时才做好的。他径直走到贺峻霖面前,无视贺峻霖眼底的惊恐,伸手死死攥住贺峻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他眼底布满血丝,病态的宠溺化作疯狂的执念,声音又轻又哑
贺语霖霖霖,哥哥给你带了莲子羹,你最爱喝的。
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贺峻霖泛红的眼角,语气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贺语霖回家喝,喝不完,就灌进你喉咙里
七个人的包围圈越收越紧,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少年们困在中央。雨幕里,少年们的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带着颤音。半年的逃亡,终究还是没能逃出这张早已织好的网。马嘉祺深吸一口气,往前一步,与简亓对视,声音带着雨珠的湿冷,却依旧透着决绝
马嘉祺简亓,我们已经自由了
简亓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极淡,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他上前一步,伞沿倾斜,遮住了马嘉祺头顶的雨,俯身凑到马嘉祺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带着血腥味的气息喷在马嘉祺耳廓
简亓自由?从你落在我手里的那一刻起,你的自由,就已经死了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面前的七个少年,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不容置喙的疯狂
简亓带他们回家。谁敢反抗,打断腿,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