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绝不后悔。”裴泫已经跟班上所有的同学都说过夏棠今天是来给他表白的,现在夏棠当众反悔,被打脸的就不是夏棠而是他自己了。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看来我应该给你点颜色看看!”
裴泫彻底撕破脸,扬手就要扇下来,“我今天就让你知道——”
话音未落,他的手腕在半空被牢牢钳住。
顾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挡在夏棠身前。他指节猛的发力,裴泫的脸瞬间因剧痛而扭曲。
“让她知道什么?”顾黎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眼底却翻涌着戾气,“知道你是个脚踏两只船的伪君子?还准备动手打女人?”
他恶狠狠的甩开裴泫的手,力道大得让裴泫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顾黎,你以为你赢了吗?”裴泫扶着腰,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两人,“像夏棠这种水性杨花的贱货,今天能背叛我,明天就能背叛你——”
“闭嘴。”顾黎一脚将他踹翻,裴泫猛的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顾黎居高临下,眼神像在看一件死物。
“裴哥哥!”没想到顾黎会突然出手,林声声赶紧冲上去抱住裴泫。
“别再让我听见你嘴里吐出一个侮辱她的字,否则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说罢,还不忘瞪一眼林声声。
夏棠从顾黎身后探出头,朝裴泫笑得甜美:“裴泫,这份礼物怎么样,不用感谢我哦。”
裴泫瞳孔骤缩,面如死灰。
顾黎脱下外套披在夏棠肩上,揽住她的腰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眼神冷冽:“裴泫,你如果敢碰她一根头发,我就让你全家陪葬。不信,你就试试看。”
宴会大厅重归寂静,只剩裴泫瘫坐在地,像条被抽掉脊骨的丧家之犬。
大家的笑声此起彼伏,不一会儿全都散了,说的什么裴泫听的不是很清楚,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自己是跳梁小丑,而顾黎和夏棠本就应是天生一对。
酒店外的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散了宴会厅里的脂粉香气。夏棠还沉浸在刚才的快感中,指尖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肾上腺素飙升。
顾黎的外套带着他独有的清冽气息,混着淡淡的烟草味,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顾黎。”她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哑。
“嗯。”他应了一声,揽在她腰上的手却没松。
夏棠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走廊昏黄的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绷得死紧,显然还在压抑着怒意。
她忽然有些心慌,前世她死后飘荡的那些年里,她见过太多顾黎沉默不语的样子——他总是这样,把情绪压得太深,深到让人以为他真的没有心。
“刚才……谢谢你。”她干巴巴地说。
顾黎终于低头看她,眼神里的戾气还没散尽,语气却轻飘飘的:“谢我什么?谢我帮你打人,还是谢我配合你演这出戏?”
这话说得刺耳,夏棠却知道这是他保护自己的壳。前世她刺了他多少次,他每一次都默默受着,像块不会疼的石头。可石头到底会不会疼,她现在是知道了。
“不是演戏。”她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我是说真的。顾黎,我……”
她卡壳了。总不能说“我死过一次又重生了,所以才知道你多好”,那会被当成疯子。
顾黎却笑了,那笑容里满是自嘲:“夏棠,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个赌红了眼的赌徒,刚把筹码全押在对面,发现要输,又急吼吼地全押回来。”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下去,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疲惫,“可我不是你的筹码。”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夏棠的心脏。
“对不起。”她嘴唇发抖,这三个字说出来轻飘飘,可却是她前世欠了他一万次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