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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惊澜

凤倾天下:嫡女重生手撕渣皇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皇城最北的冷宫里,炭火早已熄透。寒风从破窗纸的窟窿里钻进来,带着雪沫子,打在沈惊澜脸上。

她不觉得冷。

鸠酒的毒正从喉咙一路烧到心口,四肢百骸都像被碾碎了泡在冰水里。可偏偏神志清醒得很,清醒到能听见远处菜市口,刽子手刀落时,族人最后一声闷哼。

那是她沈家一百三十七口人。父亲,母亲,三个哥哥,嫂嫂,还有她刚满三岁的侄儿。

“姐姐,这酒可还合口?”

门开了,沈云舒裹着白狐裘,在宫灯簇拥下走进来。她身后半步,站着当今天子,她曾经的未婚夫——萧天睿。

沈惊澜想笑,可嘴角刚动,一口黑血就涌了出来。

“为什么?”她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带着血沫子。

沈云舒蹲下身,用帕子轻轻擦她嘴角的血,动作温柔得像从前为她簪花时一样。“姐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镇国公府权倾朝野,父亲在军中一呼百应,你让陛下如何安寝?”

“至于我……”她凑近沈惊澜耳边,吐气如兰,“从小我就活在你的阴影下。你是嫡女,我是庶出;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苦练三年才得你一句‘尚可’;连我心悦之人,都是你的未婚夫。”

沈云舒笑了,那笑容甜美依旧,眼底却淬着毒:“好在陛下明白,谁才是真正能辅佐他的人。姐姐,你太傲了,傲到不肯低头,不肯让父亲交出兵权,不肯让三个哥哥离开朝堂。你们沈家,是自取灭亡。”

萧天睿始终没说话。他穿着明黄龙袍,站在阴影里,神情漠然,仿佛地上这摊烂肉,不是他曾经发誓要珍爱一生的发妻。

沈惊澜死死盯着他。

她想起十四岁那年,桃花树下,少年红着脸为她戴上一支木簪,说此生非她不娶。想起十七岁大婚,他掀开盖头时眼里的惊艳,说能娶她是三生有幸。想起二十岁,她为他挡下刺客那一剑,他在病榻前握着她的手,说若她有事,他绝不独活。

假的。

都是假的。

“萧天睿……”她用尽最后力气,一字一顿,“若有来世,我沈惊澜,定要你江山倾覆,要你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手,拔下头上最后一根金簪——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及笄礼。

不是刺向任何人。

金簪狠狠扎进自己心口。

剧痛炸开的瞬间,她看见萧天睿终于变了的脸色,看见沈云舒惊恐后退。可这些都远了,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声,和越来越重的心跳。

咚,咚,咚。

然后戛然而止。

 

“小姐?小姐您醒醒!”

沈惊澜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藕荷色绣缠枝莲的帐顶,空气里有淡淡的梨花香——这是她及笄前,在镇国公府闺房惯用的熏香。

“小姐您可算醒了!”一张圆圆的脸凑过来,眼睛红得像兔子,“您都昏睡一天一夜了,可吓死奴婢了!”

沈惊澜怔怔地看着眼前人。

青黛。她的陪嫁丫鬟,十七岁那年,因为替她挡了一碗被下毒的羹汤,死在她怀里。七窍流血,浑身抽搐,临死前还抓着她的手说“小姐快跑”。

而现在,青黛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穿着豆绿色比甲,头发梳成双丫髻,正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沈惊澜低头看自己的手。

纤细,白皙,指尖泛着健康的粉色。没有在冷宫里被冻出的疮,没有常年抄写佛经磨出的茧,更没有最后那几个月,被沈云舒命人一根根折断又接上的,扭曲的指节。

她猛地坐起身。

“今天……是什么日子?”

青黛被她的样子吓到,小声道:“腊月二十六呀。小姐您忘了?前天您和云舒小姐去梅园赏雪,不小心滑了一跤,磕到了头……”

腊月二十六。

沈惊澜闭上眼。

及笄礼是来年三月十八。现在是腊月二十六,也就是说,她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命运的岔路口。

前世,她就是在这场“意外”落水后昏迷,醒来时,沈云舒衣不解带地守在她床边,哭着说都怪自己没拉住姐姐。父亲心疼庶女懂事,母亲更是对沈云舒感激不尽。

可后来她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意外。是沈云舒推的她,为的,是让当时也在梅园的太子萧天睿“英雄救美”。

而萧天睿确实“救”了她,也顺理成章,在三月她的及笄礼上,求来了赐婚圣旨。

一切悲剧的起点。

沈惊澜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镜子里映出一张脸——眉眼还未完全长开,但已能看出日后的倾城之色。只是此刻脸色苍白,额角还贴着一小块纱布。

“小姐,您要去哪儿?地上凉……”青黛急急拿来鞋袜。

沈惊澜任由她伺候,声音平静得可怕:“云舒呢?”

“云舒小姐守了您一夜,方才夫人怕她累着,硬是让她回去歇着了。”青黛一边为她穿鞋一边说,“云舒小姐可担心您了,眼睛都哭肿了呢。”

沈惊澜扯了扯嘴角。

是啊,她总是这么“懂事”,这么“善良”。

“替我梳妆。”她坐在妆台前,“简单些,去给母亲请安。”

青黛虽疑惑小姐为何刚醒就要出门,还是利落地为她绾了个简单的垂鬟分肖髻,插上一支白玉簪,又挑了件月白色绣银丝梅花纹的袄裙。

正要披上斗篷,沈惊澜忽然心口一烫。

那感觉来得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烙了一下。她皱眉,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

指尖触到一片温热。

她低头,扯开衣领一角——左胸口,靠近心脉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印记。暗红色,形状像一只展翅的凤凰,只有指甲盖大小,却栩栩如生。

这是……前世没有的东西。

沈惊澜指尖轻触,那印记微微发烫,脑海中竟浮现出一片混沌的空间,约莫一间屋子大小,灰蒙蒙的,看不真切。

“小姐?”青黛见她发呆,轻声唤道。

沈惊澜猛地回神,印记的灼热感已经消失,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没事。”她系好衣襟,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掀起惊涛。

凤凰印记……空间……

是那根金簪?还是她临死前的诅咒,触发了什么?

“走吧。”她拢了拢斗篷,推开房门。

腊月的风灌进来,冷冽,却让她无比清醒。

她回来了。

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这具十七岁的身体,带着胸口这个不知是福是祸的印记。

沈云舒,萧天睿,所有负她、害她、伤她之人——

这一世,她要他们血债血偿。

 

镇国公夫人柳氏的院子就在隔壁。

沈惊澜刚走到廊下,就听见里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非要拉姐姐去梅园,姐姐也不会摔着。母亲,您罚我吧,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是沈云舒的声音。

温柔,自责,任谁听了都要心疼。

沈惊澜脚步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然后她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屋内烧着地龙,暖意扑面。柳氏坐在上首的罗汉床上,穿着藕荷色缠枝纹褙子,正拉着沈云舒的手安慰。下首坐着两个嬷嬷,都是柳氏的陪嫁。

见沈惊澜进来,柳氏眼睛一亮:“澜儿!你怎么起来了?头还晕不晕?”

沈云舒也转过身。

她今日穿了身浅粉色绣折枝梅的袄裙,衬得小脸白皙柔美。眼睛果然红肿着,鼻尖也微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姐姐!”她急急起身过来,伸手要扶沈惊澜,“你才刚醒,该好生躺着才是——”

话音未落,沈惊澜“不经意”地一侧身,避开了她的手。

沈云舒的手僵在半空。

柳氏也愣了一下。

沈惊澜却已走到柳氏面前,屈膝行礼:“女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快起来快起来。”柳氏拉她坐到身边,仔细端详她的脸色,“头还疼不疼?大夫说撞得不轻,得好好养着。”

“女儿没事了。”沈惊澜抬眼,目光落在沈云舒身上,微微一笑,“倒是妹妹,眼睛怎么肿成这样?可是昨夜没睡好?”

她语气温和,甚至带着关切。

可沈云舒莫名觉得背脊一凉。

从前沈惊澜对她说话,总是温声细语,带着长姐的疼惜。可此刻,那双漂亮的凤眼里,却像凝着一层薄冰,看得人心头发毛。

“我……我是担心姐姐……”沈云舒低下头,声音更轻了。

“妹妹有心了。”沈惊澜接过丫鬟递来的热茶,轻轻吹了吹,“不过以后可要当心些,梅园那地方临水,地又滑。这次是我运气好,只磕了头,若是下次妹妹自己不小心……”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沈云舒,笑意深了些:“可怎么办?”

沈云舒脸色一白。

柳氏也听出些不对,蹙眉道:“澜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母亲误会了。”沈惊澜放下茶盏,声音柔婉,“我只是后怕。当时在湖边,妹妹站得离我那样近,我脚下一滑,差点把妹妹也带下去。幸好妹妹躲得快,不然若我们俩都落了水,这大冷天的……”

她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前世,沈云舒的说辞是:姐姐脚滑,她想拉没拉住,自己还差点被带下去。因为“吓坏了”,所以一时没喊人,等反应过来,太子已经跳下去救人了。

可沈惊澜现在这么一说,味道就全变了。

——为什么站那么近?

——为什么她摔了,沈云舒却“躲得快”?

——为什么没立刻喊人?

柳氏不是蠢人。她执掌中馈十几年,后院那些弯弯绕绕,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从前从未怀疑过这个“懂事贴心”的庶女。

此刻,她看向沈云舒的眼神,终于染上一丝审视。

沈云舒指尖掐进掌心。

不对。

沈惊澜不对劲。

从前无论她说什么,这个嫡姐都会信,甚至会反过来安慰她。可今天……

“姐姐是在怪我吗?”她抬起头,眼泪说来就来,扑簌簌往下掉,“当时我真的吓傻了,我想拉姐姐的,可是我力气小,没拉住……我、我后来想喊人,可是太子殿下已经跳下去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肩膀微微颤抖,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若是从前,沈惊澜早已揽着她安慰了。

可此刻,沈惊澜只是静静看着她哭,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轻声开口:“妹妹别哭了,我怎么会怪你呢?”

她拿起自己的帕子,递给沈云舒。

“只是有件事,我有些想不明白。”沈惊澜歪了歪头,神情纯然疑惑,“当时太子殿下,怎么会那么巧就在附近?梅园偏僻,又下着雪,殿下按理不该去那儿才是。”

沈云舒的哭声戛然而止。

柳氏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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