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疑云

晨光穿透云层时，静心苑的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打斗的灵力波动。萧景煜坐在桌边，背脊挺得笔直，任由林瑾屿为他处理后背的伤口——少年指尖微凉，布料擦过伤口时力道忽轻忽重，带着明显的“公报私仇”意味。

“下手轻些？”萧景煜低笑出声，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肩膀蹭过对方的小臂，“瑾屿，你这力道，倒像是在给我挠痒，还是说……在记恨我昨晚拦着你动手？”

林瑾屿耳尖“唰”地泛红，手下动作骤然加重，疼得萧景煜闷哼一声。“谁要记恨你。”他别过脸，声音冷得像冰，眼底却藏着一丝慌乱，“明明是你自己逞强，伤口这么深，活该疼。”话虽刻薄，指尖触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还是不自觉放柔了力道，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萧景煜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烫得人发麻：“为你，疼也值得。”他抬眼看向林瑾屿，眸色深沉，“昨晚的黑衣人，招式路数带着凌霄阁的影子，你是不是……认识他们？”

林瑾屿的身体猛地一僵，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指节泛白。凌霄阁这三个字，像一根尖锐的针，刺破了他刻意尘封的过往。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傲娇的疏离：“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与你无关。”

“怎么会与我无关？”萧景煜不肯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你是我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林瑾屿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索性破罐子破摔：“凌霄阁阁主柳长风，当年追杀过我父母。满意了？”说罢，他别过脸，腮帮子微微鼓起，像是在为自己的“坦白”而懊恼。

萧景煜心中一沉，指尖摩挲着他腕间细腻的皮肤，语气放柔：“所以，他们是冲着你的身份，或是……《上古魔典》来的？”

“哼，算你有点脑子。”林瑾屿轻哼一声，眼底却掠过一丝阴霾，“柳长风一直觊觎我父亲手中的魔典，认为那是提升修为的至宝。我父母不愿参与纷争，隐居多年，还是没能躲过他的追杀。”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可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萧景煜握紧了他的手，语气坚定：“这笔账，我帮你讨回来。柳长风若再敢动歪心思，我定不饶他。”

林瑾屿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脸颊却更红了：“谁要你帮忙？我自己的仇，自己会报。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心里却莫名一暖，像是有暖流涌过冰封的湖面。

接下来的几日，萧景煜一边处理宗门事务，一边暗中追查凌霄阁的踪迹。他发现，凌霄阁近期动作频频，柳长风本人更是在三日前就潜入了青云宗附近。

“柳长风胆子不小，竟敢在青云宗眼皮子底下作祟。”萧景煜将查到的消息告知林瑾屿时，少年正坐在窗边看书，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冷的侧脸，“我怀疑，他不仅想要魔典，还想利用你的身份挑起正邪大战。不如我们设个局，引他现身？”

林瑾屿合上书，抬眼看向他，眼神带着几分不屑：“设局？你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哦？”萧景煜挑眉，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那瑾屿可有更好的主意？还是说，你是怕了？”

“谁怕了！”林瑾屿立刻炸毛，猛地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差点撞到萧景煜的胸口，“设局就设局，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萧景煜低笑出声，眼底满是宠溺：“很简单，你只需假意透露魔典在你手中，引柳长风来找你。我会在暗中保护你，等他现身，我们联手将他拿下。”

“保护我？”林瑾屿嗤笑一声，刻意挺直了脊背，“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到时候别拖我后腿就行。”话虽如此，他却没有拒绝，只是转身坐回窗边，耳根悄悄泛红。

计划定好后，萧景煜故意让弟子散布消息，称林瑾屿手中藏有《上古魔典》。三日后深夜，柳长风果然如期而至，带着狰狞的面具，直扑床边的林瑾屿。

“林瑾屿，把魔典交出来！”

林瑾屿早有准备，身形一闪避开攻击，语气带着傲娇的嘲讽：“柳长风，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没长进，连偷袭都这么拙劣。”

“牙尖嘴利！”柳长风怒喝一声，挥剑再攻。与此同时，萧景煜从暗处飞身而出，与林瑾屿并肩而立，玄色劲装猎猎作响。

“两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柳长风瞳孔微缩，语气带着忌惮。

“对付你这种人，何须讲什么规矩？”萧景煜冷哼一声，与林瑾屿同时出手。两人一正一邪，配合却异常默契，很快就将柳长风逼得节节败退。

林瑾屿指尖缠绕着黑色灵力，招式诡谲狠辣，嘴上却不饶人：“萧景煜，你往左挪一点，挡住我攻击了！”

“收到，瑾屿小公子。”萧景煜低笑一声，顺势侧身，还不忘抬手替他挡开一道剑气，“小心背后。”

柳长风见讨不到好处，虚晃一招就要逃跑，却被萧景煜一道灵力击中膝盖，跪倒在地。林瑾屿上前一步，指尖抵在他咽喉处，语气冰冷：“当年我父母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他们是魔族余孽，死有余辜！”柳长风嘴硬道。

“你撒谎！”林瑾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指尖力道加重，“我父母从未害过人，你不过是为了魔典！”

萧景煜踩在柳长风的手腕上，语气冰冷：“说不说？不说废了你这身修为。”

柳长风疼得冷汗直流，终于崩溃：“是我干的！但我是受人指使的！有个神秘人给了我克制魔族之力的丹药，让我追杀你们全家！”

神秘人？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疑惑。就在这时，柳长风突然嘴角溢血，当场气绝——竟是被人暗中灭口。

萧景煜环顾四周，早已没了神秘人的踪迹。“该死！”

林瑾屿看着柳长风的尸体，眼底满是失落，却嘴硬道：“死了就死了，反正仇也报得差不多了。”话虽如此，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颤抖。

萧景煜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线索没断，我会陪你查下去。”

林瑾屿猛地推开他的手，脸颊泛红：“谁难过了？我才没有！”他转身就往床边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背对着萧景煜，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刚才，谢了。”

萧景煜心中一暖，快步跟上：“不用谢，我的瑾屿小公子。”

林瑾屿“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只是耳尖红得更厉害了。过往的疑云虽未散去，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在这场傲娇与宠溺的碰撞中，变得愈发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