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帐篷的时候，萧逍就醒了。

他慢慢坐起身，发现空已经起来了，正在帐篷外准备早餐。派蒙还飘在角落里睡觉，小声打着呼噜。

萧逍轻手轻脚地爬出睡袋，拉开帐篷门帘。外面，空正蹲在重新点燃的篝火边，烤着面包和香肠。食物的香气飘散在清晨的空气里，混合着青草和露水的味道。

“早。”空听到动静，回头冲他笑了笑。

“早。”萧逍揉揉眼睛，走到篝火边坐下。清晨的璃月边界有些凉，他裹紧了外套。

“今天就能正式进入璃月了。”空把烤好的面包递给他，“吃完早餐我们就出发，顺利的话，傍晚能到归离原一带。那里有个小村庄，我们可以在那里过夜。”

萧逍接过面包，小口小口地吃着。归离原……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在游戏里，那是璃月地区一个重要的探索区域，有古老的遗迹，有广阔的平原，还有……

他记得那里有很多丘丘人营地，还有遗迹守卫。

但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子里转了转，没有说出来。毕竟在空的认知里，他只是个从书里了解璃月的普通旅人，不应该知道得那么具体。

“归离原……是古代归终和尘王魔神生活过的地方吧？”萧逍小心地问，假装是从书上看来的知识。

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得真多。没错，归离原得名于归终和尘神，是璃月最古老的聚居地之一。不过现在那里主要是农田和一些小村庄了。”

萧逍点点头，继续吃面包。他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他知道归离原的地下埋藏着古老的秘密，知道那里的遗迹里有什么样的机关，知道哪个角落藏着宝箱。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离魈越来越近了。

吃完早餐，他们收拾营地。萧逍还是那样慢吞吞的，但很仔细，每样东西都收得整整齐齐。空已经习惯了，一边等他，一边检查行装。

“过了石门，路会好走一些。”空说，“主要是下坡和平路，不像昨天那样要爬山。”

“嗯。”萧逍点头，把最后一件行李收进“包包”里。

他们出发了。走过石门，正式踏上璃月的土地。脚下的路从碎石路变成了夯土路，路边的植物也完全变成了璃月的特色——更多的琉璃百合和霓裳花，偶尔还能看到几株清心，长在岩石的缝隙里。

萧逍走得很慢，边走边看。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路边的石灯，偶尔出现的土地庙，远处梯田的轮廓。虽然和在游戏里看到的不完全一样，但那种感觉，那种璃月特有的沉稳厚重的感觉，是一样的。

“璃月的气温好像比蒙德高一点。”派蒙飞在前面说，“而且湿度也大一些。”

“因为靠近海。”萧逍很自然地说，“璃月港是港口城市，海风带来了湿气。”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赶紧补充道：“书上说的。”

空笑了笑，没有追问。萧逍对提瓦特的知识储备总是让他惊讶，但他已经接受了这是萧逍的一部分特质。

他们沿着路往下走。下坡路确实好走很多，萧逍虽然还是慢，但比爬山时快了一些。路上偶尔能遇到其他旅人——大多是商人，赶着马车，车上装满货物。看到他们，商人们会友善地点头打招呼。

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在一个岔路口停下来休息。路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璃月文字。

“写的什么？”派蒙问。

空看了看：“左边通往归离原的村庄，右边通往荻花洲方向。”

萧逍看着右边的路。荻花洲……望舒客栈就在荻花洲。他的心砰砰跳起来，那条路，通往魈所在的方向。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能去。他们得先去归离原的村庄过夜，然后才能继续往荻花洲走。

“我们今天走左边。”空说，“在村庄里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

萧逍点点头，虽然心里有点急，但他知道空说得对。旅行要一步一步来，不能太着急。

他们选择了左边的路。这条路比主路窄一些，但很平整。路两边是成片的农田，稻谷已经成熟了，金黄金黄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农人们在田里忙碌，收割稻谷，打捆，装车。

“好忙啊。”派蒙看着田里的人们，“他们一年到头都很辛苦吧。”

“嗯。”空说，“璃月的农民很勤劳。不过现在刚好是收获季，忙碌也是值得的。”

萧逍看着那些农人，想起游戏里璃月的日常任务，经常要帮农民赶野猪、除杂草。现在亲眼看到真实的耕作场景，感觉比游戏里生动多了。

又走了一段，他们看到路边有个茶摊。简陋的棚子下摆着几张桌子凳子，一个老人正在烧水泡茶。

“要休息一下吗？”空问，“喝点茶再走。”

“好。”萧逍其实不累，但他想体验一下璃月路边的茶摊——在游戏里，这种地方通常会有NPC给任务或者提供信息。

他们在茶摊坐下。老人看到有客人，热情地招呼：“几位客人，远道而来啊。要喝什么茶？有普通的绿茶，也有自家晒的花茶。”

“花茶吧。”空说。

“好嘞。”老人麻利地泡了三杯茶。茶杯是粗陶的，很朴素，但很干净。茶汤清亮，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萧逍小心地端起茶杯，吹了吹，小口喝着。茶有点烫，但很香，和蒙德的果茶是完全不同的风味。

“老人家，请问前面的村子还有多远？”空问。

“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老人说，“叫归离村，是个小村子，但客栈还是有的。你们是要去那里过夜？”

“是的。”

“那你们来得正好。”老人说，“这两天村里在办丰收祭，晚上有集市和表演，很热闹。”

派蒙一听就兴奋了：“集市？有好吃的吗？”

“当然有。”老人笑了，“丰收祭上什么吃的都有——糯米糕，桂花糖，还有现烤的兽肉串。你们年轻人应该会喜欢。”

萧逍也感兴趣了。璃月的节日庆典……他在游戏里参加过海灯节，知道璃月的节日都很热闹，很有特色。丰收祭虽然规模小，但应该也很有趣。

喝完茶，他们付了钱——璃月用摩拉，和蒙德一样，所以萧逍的“包包”里那些摩拉还能用。老人收钱的时候，看到萧逍从口袋里轻松掏出摩拉，眼睛亮了一下，但没说什么。

离开茶摊，他们继续赶路。萧逍的心情更好了——不仅离魈越来越近，还能体验璃月的节日，这趟旅行比他想象的还要丰富。

走了一会儿，派蒙突然说：“萧逍，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老人家看你的眼神有点奇怪？”

“奇怪？”萧逍回想了一下，“没有啊。”

“他看你从口袋里拿钱的时候，眼神有点……惊讶？”派蒙不确定地说，“好像没想到你能拿出那么多钱似的。”

空也注意到了：“确实。不过可能只是因为我们看起来像普通旅人，但出手比较大方吧。”

萧逍没太在意。他习惯了人们对他的一些小惊讶，毕竟他的“包包”和总是能拿出需要的东西的能力，在别人看来确实有点特别。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归离村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典型的璃月村庄，几十户人家依山而建，房屋是青瓦白墙的样式，屋檐翘起，挂着红灯笼。村口立着一个牌坊，上面写着“归离村”三个大字。牌坊下，几个孩子正在玩耍，看到他们，好奇地围过来。

“你们是外来的客人吗？”一个扎着双髻的小女孩问。

“是的。”空友善地说，“我们从蒙德来，想在村里住一晚。”

“蒙德！”另一个小男孩眼睛亮了，“我听说过蒙德，那里有风车，有蒲公英，还有会飞的龙！”

萧逍笑了：“现在没有会飞的龙了。不过风车和蒲公英确实有。”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空和萧逍耐心地回答。正说着，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好了好了，别缠着客人了。几位，是来参加丰收祭的吗？”

“是的。”空说，“听说村里有客栈？”

“有，跟我来吧。”男子说，“我是村里的管事，姓李。你们叫我老李就行。”

老李带着他们走进村子。村子里很热闹，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节——有人在门口挂灯笼，有人在院子里摆桌子，还有人在准备食物，空气中飘着各种香味。

“今年收成好，所以祭典办得比往年热闹。”老李边走边介绍，“晚上有集市，有表演，还有祭神仪式。你们来得正好，可以好好体验一下。”

他带他们来到村子中央的一栋二层小楼前。楼前挂着一块牌子：归离客栈。

“这是我们村唯一的客栈，条件简陋，但还算干净。”老李说，“老板姓陈，人很好。你们住这里就行。”

他们走进客栈。大堂不大，摆着几张方桌，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柜台后，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正在打算盘，看到他们，抬起头：“哟，来客人了。住店？”

“对。”空说，“两间房。”

“好嘞。”陈老板从柜台下拿出登记簿，“登记一下姓名，从哪来，到哪去。这是总务司的规定，每个外来者都要登记。”

空登记了信息。轮到萧逍时，他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从蒙德来，往璃月港去”。陈老板看了看，点点头：“好了。房间在二楼，我带你们上去。”

房间确实很简陋，但很干净。两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洗脸架。窗户对着村里的街道，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们。

“晚上祭典开始后，从这里看出去会很热闹。”陈老板说，“对了，晚饭可以在楼下吃，也可以去集市上吃。建议你们去集市，祭典上的小吃比客栈里的饭好吃多了。”

“谢谢老板。”萧逍说。

陈老板离开后，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萧逍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璃月的村庄，和蒙德的村庄感觉很不一样。蒙德的村庄更随意，更散漫；而璃月的村庄，虽然也在庆祝节日，但一切似乎都更有条理，更有规矩。

“萧逍，你在想什么？”空问。

“在想璃月和蒙德的不同。”萧逍说，“蒙德像风，自由，随意；璃月像岩，稳重，有秩序。”

空笑了：“这个比喻很贴切。不过璃月也有活泼的一面，等晚上祭典开始，你就能看到了。”

萧逍点点头，很期待。

傍晚时分，丰收祭开始了。

村子中央的广场上挂满了灯笼，摆满了摊位。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混杂着人们的笑声和说话声。音乐声从某个角落传来——是璃月传统的丝竹乐器，悠扬而欢快。

萧逍和空、派蒙一起逛集市。摊位很多，卖什么的都有——小吃，玩具，手工艺品，还有算命测字的。

派蒙一进集市就兴奋得不得了，这个摊位看看，那个摊位瞧瞧：“那个糯米糕看起来好好吃！那个糖人好漂亮！那个……”

“慢慢来，一样一样吃。”空笑着说。

他们先在一个小吃摊买了糯米糕。糯米糕用竹叶包着，蒸得软糯香甜，里面还有红豆馅。萧逍小口吃着，觉得比游戏里的描述还要好吃。

接着是桂花糖，甜而不腻，带着浓郁的桂花香。然后是烤兽肉串，肉质鲜嫩，撒了璃月特有的香料，味道很特别。

“好好吃！”派蒙吃得满嘴都是，“璃月的食物和蒙德完全不一样呢。”

萧逍也很喜欢。璃月的食物更注重调味和火候，和蒙德那种粗犷的风格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一边吃一边逛。在一个手工艺品摊位前，萧逍停下来。摊位上摆着各种木雕和石雕，有小动物，有神像，还有……

“夜叉面具。”萧逍轻声说。

摊主是个老奶奶，听到他的话，抬头笑了笑：“小伙子认识夜叉面具？”

萧逍点头：“在书上看过。璃月的夜叉是守护璃月的仙人，面具是他们法相的象征。”

老奶奶有些惊讶：“你知道得不少啊。这面具是我儿子刻的，他以前在璃月港学过手艺。”她拿起一个青色的面具，“这个是护法夜叉魈的面具，刻得最用心。”

萧逍看着那个面具。面具是木质的，漆成青色，额头上有一个金色的图案，眼睛的位置留出了孔洞。虽然做工不算精细，但能看出刻者的用心。

“我能看看吗？”他问。

“当然。”老奶奶把面具递给他。

萧逍接过面具，小心地抚摸着。面具很轻，表面光滑，能闻到木头的香气和漆的味道。他想，魈戴上面具时，是什么感觉呢？是为了隐藏表情，还是为了增强力量？或者，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作为夜叉的职责？

“喜欢吗？”老奶奶问，“喜欢的话，可以便宜点卖给你。今天是祭典，图个吉利。”

萧逍犹豫了一下。他想要这个面具，但不知道买来做什么。最后他还是点点头：“我要了。”

他从“包包”里拿出摩拉。老奶奶看到他从那个看起来不大的口袋里掏出钱袋，眼睛睁大了一下，但没说什么，收了钱，把面具包好递给他。

“谢谢。”萧逍把面具收进“包包”里。他想，也许见到魈的时候，可以把这个面具送给他？虽然不值钱，但也是一份心意。

他们继续逛。祭典越来越热闹，广场中央搭起了一个小舞台，有人在表演璃月传统的戏曲。虽然听不懂唱词，但萧逍还是看得很认真——华丽的戏服，精致的妆容，婉转的唱腔，一切都那么有特色。

看了一会儿戏曲，他们又去看了杂耍表演。璃月的杂耍和蒙德的不太一样，更多运用了道具和机关，看起来很神奇。

“那边在干什么？”派蒙指着广场另一边，那里围着一群人。

他们走过去，发现是在进行祭神仪式。几个村民打扮成仙人的样子，戴着面具，跳着古老的舞蹈。周围的人们安静地看着，表情庄重。

萧逍也安静地看着。他知道，璃月人对仙人和神灵有着深厚的信仰，这种信仰渗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归离原的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