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絮语

御花园的秋千架上，绳索被风吹得轻轻晃。萧秋水双脚离地，随着秋千的摆动高高扬起，发梢扫过空中，像只挣脱了束缚的小鸟。萧璟泽站在一旁，轻轻推着秋千，看着儿子眼底的笑意，忽然开口：“秋水，你为什么不想当太子啊？”

秋千缓缓停下，萧秋水跳下来，拍了拍衣摆上的落英，仰头看向父亲，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执拗，多了几分认真：“父皇，我不是讨厌太子这个身份，是讨厌它带来的‘框框’。”他指着不远处值守的侍卫，声音放轻，“在宫里，我走一步都有人跟着，说句话都要想‘太子该这么说吗’，连跟阿膳吃碗馄饨，都有人说‘失了身份’。”

萧璟泽闻言，沉默着走到秋千上坐下，示意儿子也过来。萧秋水挨着他坐下，父子俩并肩望着远处的宫墙，墙外接天的绿意，在阳光下格外鲜亮。“我在阿膳家住的时候，每天能劈柴、浇花，能去粥棚给流民盛粥，没人管我是不是太子，只当我是个普通的少年。”萧秋水指尖捻着一片花瓣，语气里满是向往，“那种不用‘端着’的日子，比坐在东宫听大臣们吵架自在多了。”

“可太子之位，意味着要护着大夏的百姓。”萧璟泽转头看向儿子，声音温和，“你以为阿膳护着你，是因为你是他兄弟；可若你不是太子，将来怎么有能力护着更多像阿膳这样的人，护着那些在粥棚里挨饿的流民？”

萧秋水低头沉默了片刻，忽然抬头，眼底亮了起来：“父皇，我知道护百姓重要。可我想换种方式——我想当锦衣卫，像阿膳一样，走街串巷查冤案，守着街头巷尾的安稳；或者像母后管女子作坊那样，帮民间的人做些实在事。这些事，不一定非要当太子才能做啊。”

萧璟泽看着儿子眼底的光，忽然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想过抛开皇位去边关。他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发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父皇不逼你。只是你要记住，不管你想做什么，父皇都会帮你，大夏的百姓，也需要你这样心善的人护着——哪怕你不是太子。”

秋千再次轻轻晃动，带着父子俩的对话，飘向御花园的深处。风里的花香，混着少年对自由的向往，和帝王对儿子的包容，悄悄漫过了那道困住人的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