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的少年穿着件灰色的毛衣，领口松松垮垮地堆在锁骨处，眉眼弯着，眼底盛着点雀跃的光。他没注意到，相机被调成了live模式，按下快门的瞬间，身后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田宁宁走出来时压抑的一声咳嗽，混着风穿过走廊的声音，被完完整整地录进了背景音里

照片发出去的时候，评论区清一色的“月月好乖”“期待配音作品”，没人留意到那几秒动态里，一闪而过的沙哑咳嗽声。郑月月刷着评论，嘴角的笑意还没落下，就被工作人员叫进了棚

试音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郑月月的声线清亮，带着点少年人的软糯，配起剧中角色，竟意外的贴合。田宁宁就坐在棚外的长椅上，手里捏着瓶温水，目光落在玻璃那头的人身上，唇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偶尔郑月月卡壳，抬头朝他望过来时，他便比个“加油”的手势，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淌出水来

结束的时候，夕阳已经坠到了楼角，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暖橘色。郑月月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外套的变蹭到了田宁宁的下巴

郑月月怎么样怎么样？我刚才是不是超厉害？

田宁宁伸手揉乱他的头发，把温水递到他手里

田宁宁我们月月最棒了，可惜我声音没过，不能陪你配了

郑月月吸了口温热的水，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又有些遗憾的样子

郑月月没事的，到时候来陪我好了，嗯……我们去抓娃娃好不好？

田宁宁失笑，捏了捏他泛红的鼻尖

田宁宁都听你的

游戏厅里的灯光晃得人眼花，抓娃娃机的音乐叮叮咚咚，吵吵闹闹的，却透着一股子鲜活的热闹。郑月月站在一台装满了兔子玩偶的机器前，踮着脚尖，攥着操纵杆，一脸严肃地瞄准。田宁宁就站在他身后，单手揽着他的腰，防止他重心不稳摔下去，另一只手举着手机，镜头稳稳地对着他

田宁宁往左一点，再往左……

田宁宁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带着点笑意

田宁宁对，就是这里，按

郑月月猛地按下按钮，爪子晃晃悠悠地落下去，精准地勾住了一只垂着长耳朵的兔子

郑月月抓到了！

他兴奋地跳起来，转身扑进田宁宁怀里，脸颊蹭着他的外套，软乎乎的

郑月月你看你看！

其实田宁宁也没想到能夹重，他也不擅长这东西，但月月开心就好，他就不说什么了

田宁宁低头看着手机里的视频，镜头里的少年仰头朝他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的梨涡浅浅的，像盛了蜜。他把视频存好，低头在郑月月的发顶印了个吻

两人在游戏厅里泡了大半个晚上，抓了满满一兜的玩偶，才手牵手慢悠悠地往回走。晚风有点凉，郑月月缩了缩脖子，往田宁宁身边靠得更近了些。田宁宁察觉到了，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烫得郑月月的指尖微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