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苏晴又来了，带着化妆师。
“白小姐，陆夫人吩咐，带您去买衣服做造型。晚上陆家有家庭聚会，陆夫人请您一定到场。”
我被拉去商场，像个洋娃娃被摆弄试穿。
最后选定一条香槟色吊带长裙，剪裁很贴身，接着又被带去做脸做头发。
等我被送到陆家老宅时，天已擦黑。
宴会厅衣香鬓影，陆夫人拉着我，介绍给这个伯伯那个婶婶，语气亲昵自豪。
“这就是糯糯，北辰的未婚妻。
“好事将近了，到时候请大家喝喜酒！
我能感觉到那些打量的目光像针一样。窃窃私语飘进耳朵。
“听说来历不明。”
“陆夫人这么喜欢？北辰能答应？”
我借口去洗手间溜开，走到僻静露台透口气。
“怎么，这就觉得不自在了?”
熟悉冰冷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北辰走到我旁边，倚着栏杆。
他换了身深色西装，衬衫扣子松开两颗，手里端着一杯酒。
“我还以为，你们狐狸精最擅长这种场合。
“我不擅长。我们山里，不兴这个。
他低低笑了一声。
“是吗。那你们山里，兴什么？兴把人打晕了拖回洞里？”
我皱眉：“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他侧身面对我，距离有些近，酒气混合他身上气息，带着侵略性。
“别在我妈面前装乖巧。也别指望，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就能进陆家的门。”
他目光像冰冷刀子，刮过我身上昂贵的裙子。
“这件裙子很适合你...是我妈的眼光,她一向喜欢把看中的人打扮成她喜欢的样子。
“但...你要清楚，你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妃。契约就是契约，拿着钱，滚回你的山里去。
“别再耍花样，别再出现在我家人面前。明白?”
看着陆北辰一脸防备，咬牙切齿的样子，晚风吹过，我觉得有点冷。
不是身上，是心里。
“我没有耍花样。是你妈妈叫我来的，裙子也是她挑的，我没有想过要进你家的门。”
我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们狐狸报恩，讲究心甘情愿。这里不愿意，强求来的没意思。
“族长说，要生健康活泼的小狐狸，得两个人都乐意。你不乐意，我也不会乐意。”
陆北辰看着我。
我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很亮，很清澈，没有委屈愤怒算计，只有平静和一丝疲惫。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他移开视线，将酒一饮而尽，转身离开。
我不想再回宴会厅。
拎起裙摆，脱下磨脚高跟鞋，赤脚往回走。
走到后门转角，听到虚掩的偏厅里传来刻意压低的谈话声。是苏晴。
陆夫人也真是，不知道从哪找来这么个女人，就说是北辰的未婚妻。"
“你看她那样子，哪有一点大家闺秀气质？整个一狐狸精样！”
另一个年轻女声:“就是！北辰哥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女人？听说是什么山里来的，没教养。伯母就是被她的脸骗了！”
苏晴冷笑:“何止是脸，那双眼睛看男人时滴溜溜转，一看就不是安分的。”
“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陆夫人哄得团团转。
“今晚这阵仗，不就是向所有人宣布她的身份吗？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那怎么办啊晴姐?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北辰哥？”
“你跟在北辰哥身边这么多年，谁能比你更了解他，更适合他？”
苏晴沉默一下，声音低下去，带着幽怨和势在必得:
“急什么。北辰最讨厌被人摆布，尤其是婚姻大事。
“这女人不过是陆夫人一厢情愿。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自己露出马脚，或者被北辰亲手赶出去。"
“陆家少奶奶的位置，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肖想的。"
“还是晴姐有办法。到时候，可别忘了妹妹我呀。"
“放心。等我成了陆太太，好处少不了你的。"
两人低笑。我站在昏暗走廊里，赤着脚，手里拎着高跟鞋。
原来是这样，苏晴喜欢陆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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