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暖踏上通往绝情殿的石阶。云雾湿冷,缠绕在脚边,越往上走,空气越是清寒寂寥,仿佛与下方广场的喧哗已是两个世界。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霓漫天塞给她的凝碧丹硌在掌心,而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系统刚才那句冰冷的话。
系统「宿主,从你进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不会有女主了。」
白予暖(“不会……有女主了?花千骨呢?”)
白予暖(“那个注定与白子画纠缠生死、掀起滔天波澜的少女,难道不存在了?”)
白予暖(“还是说,因为我的到来,某种规则被彻底覆盖或取代了?”)
她稳了稳心神,强迫自己思考。
白予暖(“也好,没有了既定的、强大的女主光环在前,我或许能更低调一点……”)
白予暖(“虽然看今天这阵仗,‘低调’已然成了奢望。”)
白予暖(“但这也意味着,所有的剧情线、人物关系,都将变得完全不可预测。是福是祸?”)
白予暖(“系统,那我需要做什么?”)
她试着在脑海中询问。
系统「生存。并接受‘偏爱’。」
系统的回答简洁到近乎残酷。白予暖默然。
白予暖“接受?”
这不由分说砸下来的“偏爱”,更像是一种无法摆脱的标记。
石阶尽头,是一座完全由汉白玉砌成的巨大殿门,冰冷、肃穆,门上浮雕着简单的云纹,除此之外再无装饰。门扉虚掩,里面透出更加幽寂的气息。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抬手,轻轻推开门。

门内并非想象中金碧辉煌的殿堂,而是一个极其空旷、简洁到近乎苛刻的空间。地面光可鉴人,几根巨大的盘龙玉柱支撑着穹顶,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摆设。
光线从高处镂空的窗格透入,形成一道清冷的光柱,尘埃在其间静静浮沉。
白予暖(“也没有那么金碧辉煌嘛。”)
光柱的尽头,一方简单的蒲团上,一人背对着门,白衣如雪,墨发如瀑,仅一个背影,便已隔绝了尘世所有喧嚣与温度。
仅仅是站在门口,白予暖就感到一股无形的、浩瀚如渊的威压,让她几乎喘不过气。这就是当世第一人,长留掌门,白子画。
白予暖(“唉。”)
白予暖(“该面对的终归是逃不掉。”)
她咽了口唾沫,喉咙发干,努力让声音不显得太颤抖:
白予暖“尊……尊上。”
那背影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来。白予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容颜果真如传闻般绝世,俊美得不似凡人,但那份俊美被更深刻的冰冷与淡漠覆盖,一双眸子平静无波,看着她。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开口,声音清冽如冰泉击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白子画“叫师傅。”
白予暖愣住了。
白予暖(“师傅?这就……定了?连句询问,连句考察都没有?就因为那测灵碑的光芒?”)
她心脏狂跳,不知是福是祸,但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注视下,她生不出半点违逆的念头。
白予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清楚地知道,从现在起,他的态度,将直接决定她在长留,甚至在这个世界的处境。他若肯护她一分,旁人便不敢欺她十分;他若对她漠然,那今日测灵碑带来的瞩目,立刻就会化作无数明枪暗箭。
她垂下眼帘,乖顺地,带着恰到好处的怯生生:
白予暖“师……师傅。”
白子画的目光并未从她身上移开,反而微微下移,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她入门时只是简单束了个最普通的道髻,些许碎发还毛毛躁躁地翘着。
白子画“发型太丑。”
他淡淡道,语气平直得像在陈述“今天有雾”。
白子画“换。”
白予暖“……啊?”
她简直跟不上这位尊上的思路。测灵、破例、收徒、现在……
白予暖(“嫌弃我发型丑?白子画是这么……注重外表的人吗?原剧情里没这出啊!”)
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她迅速调整表情,更加恭顺地低头:
白予暖“是,师傅。”
白子画似乎不再关注她的发型问题,转而问道:
白子画“叫什么名字?”
这问题让白予暖又是一愣。
白予暖(“不是知道吗?入门名册上应该有啊。”)
但她不敢质疑,只得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最乖巧、最不带任何企图心的笑容,眉眼弯弯,试图冲淡这满殿的冰冷:
白予暖“嘿嘿,师傅,我叫白予暖。给予的予,温暖的暖。”
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白子画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深处,极快地掠过什么,快得让她以为是光影造成的错觉。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才淡淡应道:
白子画“……嗯。”
白子画“去侧殿整理。”
他指了指大殿一侧的通道,那里似乎通向起居之处。
白予暖如蒙大赦,赶紧溜了过去。侧殿同样简洁,但一应用具倒是齐全。她找到铜镜和梳篦,看着镜中自己那确实算不上美观的道髻,叹了口气。
白予暖(“人在屋檐下,连头发都要被管。”)
她手脚麻利地拆开发髻,想了想,挽了一个更清爽利落些的双平髻,用简单的素色发带固定,额前留下些许柔软的碎发。镜中的少女顿时显得灵秀了许多,少了几分呆板,多了几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娇憨。

整理好仪容,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回到主殿。
白予暖(“白子画,你再不满意,我就要生气啦!”)
白子画依旧站在那道光柱旁,仿佛从未移动过。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来。
目光落在她新梳的发髻上,停留了两秒。白予暖莫名有些紧张,感觉自己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然后,她清晰地看到,白子画那双冰封般的眼眸里,极快地闪过一抹……满意?
白予暖(“一定是看错了。白子画怎么会有满意这种情绪?”)
还不等她细想,白子画已经抬手,一道微光闪过,他掌心多了一物。那是一个小巧精致的宫铃,白玉为托,银丝为链,铃身雕刻着细密繁复的祥云纹路,中心一点碧色,隐隐有灵气流转。
他走近两步,将宫铃递到她面前。
白子画“此乃绝情殿弟子信物,亦是护身法器。”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说出的话却让白予暖瞳孔骤缩。
白子画“此生此世,我白子画只收你一人为徒。”
宫铃悬在空中,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和它主人冰冷的气息截然不同。
白予暖(“只收我一人为徒?!”)
白予暖(“认真的吗?”)
白予暖脑子里“嗡”的一声。
白予暖(“原剧情里,白子画后来不是收了花千骨吗?虽然现在花千骨可能不存在了,但‘只收一人’这种绝对化的承诺……这也太……太重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无数嫉恨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箭矢,从长留各峰射向绝情殿。
白予暖(“这哪是护身符,这分明是最高规格的“活靶子”认证勋章!”)
系统还在不识相地催促:
系统「宿主!快!表现出欣喜若狂!白子画好感度正在初始固化阶段,这是关键!」
白予暖(“欣喜若狂?”)
白予暖心里苦,但面上戏还得做足。
她立刻睁大眼睛,脸上瞬间爆发出极其明亮、混合着巨大惊喜、难以置信和受宠若惊的表情,甚至眼眶都恰到好处地微微泛红。

她伸出双手,极其郑重、甚至带着几分颤抖地接过那枚小小的宫铃,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玉质很快被她的体温焐热。

白予暖“师、师傅!”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哽咽,语速加快,带着少女特有的雀跃和崇拜。
白予暖“这……这宫铃好漂亮!谢谢师傅!”
白予暖“弟子……弟子何德何能,得师傅如此厚爱!”
白予暖“弟子一定谨遵师傅教诲,努力修行,绝不给绝情殿和师傅丢脸!”
白予暖“师傅,您放心,弟子以后一定乖乖的,认真练功,好好学法术……”
她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表忠心、表决心、表达无限感激的话,努力扮演着一个骤然得到天大恩赐、兴奋得不知所措的幸运小徒弟。

白子画静静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白予暖敏锐地捕捉到,在她语无伦次地说:
白予暖“弟子以后每天早上都给师傅采最新鲜的露水泡茶。”
白予暖“绝情殿的花草,我包了。”
白予暖“弟子一定把师傅传授的剑法练一万遍。”
他那双冰封的眸子里,极淡极淡地,似乎漾开了几分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很浅,很淡,一闪而逝,快得像雪地上掠过的微光。
但白予暖看到了。她心头猛地一跳。
白予暖(“这位以无情道著称、守护着所谓‘天下苍生’,却对身边人最为疏离的尊上,会因为小徒弟几句幼稚的表忠心……而感到些许愉悦?”)
这比他不笑,更让她觉得心底发毛。
她低下头,假装还在“激动”地摩挲着宫铃上的纹路,掩去了眼底深深的困惑与不安。
白予暖(“绝情殿的日子,恐怕不会如我所愿的那般“低调”了。”)
而这枚宫铃,这份“唯一”的宣告,究竟是护身符,还是催命符,此刻的她,完全无法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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