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歌音

午休的铃声刚落，星澜中学初一（2）班就成了欢乐的海洋。有人趴在桌上补觉，有人扎堆分享零食，更多人则三五成群地闲聊打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暖融融的。

苏佑星刚啃完一个苹果，就被林晓拽着讨论起最近循环播放的《歌》。“那句‘落叶的位置，谱出一首诗’也太戳人了吧！”林晓双手合十，一脸痴迷，“快唱两句！别整你那抽象活，正经来一段！”

“唱就唱，谁怕谁！”苏佑星向来经不起激，当即清了清嗓子，还故意挺了挺胸脯。周围几个熟悉她的同学立刻围了过来，笑着起哄：“苏佑星，今天别跑调啊，让我们听听正经版！”

苏佑星瞪了那人一眼，嘴上不服气地嚷嚷：“等着，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隐藏歌姬！”

话音刚落，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夹起了嗓子。没有之前故意搞怪的跑调乱吼，也没有夸张的演绎，清亮又带着点软糯的嗓音缓缓流淌出来：“……”

歌声不算特别惊艳，却异常干净，调子准得惊人，尾音带着一丝自然的转音，和她平时爱搞抽象、咋咋呼呼的模样截然不同。

周围的起哄声瞬间停了下来，大家都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林晓眼睛瞪得圆圆的，下意识地说：“我去，苏佑星，你藏得够深啊！平时净跟我们玩抽象，正经唱这么好听！”

“什么叫藏着，我本来就会唱！”苏佑星立刻恢复了嘴硬的本色，故意扬了扬下巴，只是耳尖悄悄泛红。她唱了几句就停了下来，笑着摆摆手，“不唱了不唱了，再唱就暴露实力了！”

“切，明明是唱够了想装酷！”旁边的男生打趣道，“下次必须整首完整的，不然不算数！”

“滚蛋！”苏佑星笑着抓起桌上的橡皮砸过去，打闹声又重新响起。大家早就习惯了她时而抽象搞怪、时而正经发挥的样子，没人觉得意外，只当是她又切换了“模式”。

这时，白漓和陈菲端着水杯从外面回来，刚好听到后半段，立刻凑了过来。“哇，佑星你唱得也太好听了吧！”陈菲眼睛亮晶晶的，“平时总跟我们瞎胡闹，原来唱歌这么厉害！”

“就是就是，”白漓笑着点头，“下次音乐课你可得报名表演，让全班都听听！”

“别别别，”苏佑星连忙摆手，一脸嫌弃，“太正经了不符合我抽象人设，偶尔露一手就行！”说着还故意挤眉弄眼，又回到了平时玩闹的样子。

而第6组第一个座位上，许长青的笔尖顿了一下。

他原本正低头演算一道数学题，周围的喧闹声于他而言不过是背景音，可苏佑星的歌声响起时，他却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

少年的目光越过几张课桌，落在那个扎在人群里的身影上。女生头发蓬松地搭在肩头，正和林晓、白漓她们笑闹着，脸上带着明亮的笑意，和刚才唱歌时的认真模样判若两人。

那歌声干净又柔软，像春日里落在手心的暖阳，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一直波澜不惊的世界。许长青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从未想过，那个总是爱打趣人的女生，能唱出这样温柔的歌。

他的目光停留了不过三秒，就迅速收回，重新低下头看向作业本。只是这一次，笔尖在纸上悬了许久，却没能写下一个字。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几句歌词，还有她清唱时的嗓音，和她平时咋咋呼呼、玩世不恭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让他有些走神。

陈菲瞥见了许长青的身影，拉了拉白漓的胳膊，小声说：“你看许长青，好像在做题呢，要不要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买饮料？”

白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摇摇头：“算了吧，他看着挺忙的，而且好像不太爱说话，别打扰他了。”两人说完，就跟着苏佑星和林晓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歌词，往走廊走去。

她们的对话飘进许长青的耳朵里，他握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道数学题，直到苏佑星他们打闹着跑出教室去操场，才终于演算完毕。

教室里的人渐渐少了，阳光依旧温暖，许长青坐在座位上，目光不经意间又扫过第3组最后一个空位，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刚才那两句清唱。他微微抿了抿唇，心里第一次对这个女生，产生了一丝不一样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