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标哭包攻X护短酷哥受
宋时闻 X 沈淮安
钓系互演+掉马文学 双向暗恋+双向守护
攻的偏执不安,受的温柔占有欲
攻:“哭”算计好的撒娇
受:“凶”心动的掩饰
初中的最后一次考试,在黏稠的炎热和笔尖划纸的沙沙声中,总算熬到了头。
交卷铃像一道赦令,瞬间引爆了被压抑的喧闹。少年们的初中时代,在这场盛大的嘈杂里,仓皇又热闹地走向终点。
沈淮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教室里的人几乎走光了,刚才那句带着颤音的“没关系,还是谢谢你”似乎还悬在闷热的空气里——是向他表白的女生最后努力维持体面的告别。他拉上笔袋拉链,心想:等会儿得给班主任发个消息,接下来一周不来学校了,得去打听哪里招暑假工。
“宜禾中学……应该能考上吧。”这个念头很轻地划过,他没让它多停留。背上书包,桌椅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在空荡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走出校门,暑气扑面。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是他要去的方向。
他低着头过斑马线,脑子里盘算着工时和工资,没留意站台旁的情形。直到一个带着清晰哭腔、却竭力保持礼貌的声音突兀地钻入耳朵:
“对、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您,您别生气……”
沈淮安皱眉抬头。
公交站牌旁,一个穿着别校白色短袖衬衫、身形清瘦的男生,正不停地向一个满脸怒容的中年男人鞠躬。男生脚边,一个摔裂的透明文件袋散开,雪白的试卷飘了一地,被路过车辆带起的尘土沾染。他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同样款式的、似乎完好无损的文件袋。
中年男人抖着自己西装裤腿上几点刺眼的奶茶渍,声音洪亮地斥责:“不长眼睛啊?我这是要见客户的!你说怎么办?!”
“我赔!我…我帮您送去干洗,或者我现在…”男生急得语无伦次,抬起头来——沈淮安看到了他通红湿润的眼眶,和那张即使慌乱也难掩清秀好看的脸。男生的声音越来越小,肩膀微微发抖,像只被暴雨拍懵了的、湿漉漉的小动物,只剩睫毛上要坠不坠的水珠,亮得刺眼。
“现在?我现在就要用!”中年男人不依不饶。
烦躁。没由来的烦躁。
也许是天气太热,也许是那哭声太软,也许是那男人嗓门太大。
沈淮安几步走过去,弯腰,一把抓起地上几张还算干净的试卷,塞回男生怀里。动作算不上温柔。
男生和中年男人同时愣住。
沈淮安看也没看那男生,转向中年男人,语气是惯常的冷硬,带着一丝不耐:“多少钱,我替他赔。现金还是转账?”
中年男人被这半路杀出的、一脸“别烦我”表情的少年噎住,打量了他一下,可能觉得不好纠缠,骂骂咧咧地报了个数。
沈淮安利落地用手机转了账,然后捡起地上那个摔裂的塑料袋,把剩余的试卷胡乱团了团,塞进去,连同手里那个完好的文件袋,一起拍在还在发愣的男生胸口。
“拿好。”
男生抱着两个文件袋,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呆呆地看着他,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
沈淮安却已经转身,朝着公交车来的方向迈步,只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
“哭什么,麻烦。”
公交车恰在此时进站,嗤一声打开门。
沈淮安快步上车,刷了卡,走到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机。视线里,那个穿着别校衬衫的男生,还站在原地,望着车子的方向。隔着玻璃和渐起的引擎轰鸣,沈淮安似乎看见,对方朝着他,很小幅度地、很慢地,鞠了一躬。
车子启动,将那身影抛远。
沈淮安闭上眼,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带着哭腔的、礼貌得过分的道歉声,和最后那个无声的鞠躬。
烦。
他在心里又骂了一句,不知道是烦那场无谓的争执,烦这闷热的天气,还是烦那双通红湿润、看起来异常乖巧,却又莫名让人移不开眼、甚至有点手痒想弄得更糟的眼睛。
——后来,沈淮安会无数次想起这个闷热的午后。他会知道,这个他出于一时烦躁而“多管闲事”帮了一把的、看起来乖巧礼貌又爱哭的别校男生,叫宋时闻。
而他此刻不会知道,宋时闻攥着两个文件袋,看着他乘坐的公交车消失在街角,轻轻吸了吸鼻子,脸上惊慌无助的表情如潮水般褪去。他低头,看着怀里那个完好无损、印着“四中理科实验班”字样的文件袋,又看看那个被摔裂、装着无关紧要废纸的袋子,嘴角极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眼底哪还有半点泪光。
只有一点细微的、玩味的、近乎雀跃的亮芒,悄然闪过,转瞬即逝。
口袋中的手机屏幕亮起,四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像某种无声的追问。宋时闻划开通知,目光掠过那些消息——大部分来自父亲,在繁忙行程中见缝插针的关切。而最上面的那通未接,属于李叔,他家那位总爱操心、嗓门沙哑的老司机。
他回拨过去,几乎瞬间被接起。
“喂,小闻啊?” 李叔的声音裹挟着熟悉的、烟草熏烤过的粗粝质感,透过电波传来,“你跑哪儿去了?没事吧?”
“李叔,我在宁安路。” 宋时闻顿了顿,语气放得轻缓,“您别等我了,先回家吧。我打车回去,很快。”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传来一声叹息似的回应:“……行。那你可得注意安全,上车把车牌号发我。” 不放心地叮嘱完,又忍不住补充,“到家说一声。”
宋时闻几乎能想象出李叔皱着眉、又想唠叨又怕他嫌烦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知道了。倒是您,嗓子哑成这样,是不是又躲着王姨抽烟了?小心我去告状~”
简短交谈后,通话结束。他点开与父亲的对话框,敲下“没事,现在回去”几个字,发送。然后将手机塞进外套口袋,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深秋的晚风已带凉意,他站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预约的车辆还有三分钟到达,这三分钟,成了喧嚣世界中一段短暂的真空。他什么也没#想,又或者想了太多,目光没有焦点地投向霓虹流转的街的尽头。
直到车灯的光柱刺破夜色,停在他面前。他拉开车门,将自己投入后座这个封闭移动的空间里。车窗像一块巨大的荧幕,倒映着城市流动的光斑和他的侧脸。他静静地看着,看那些光影在玻璃上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难以名状的、安静汹涌的心事。
【作者手记】:被泼到的那位朋友事后发表严正声明:合着我是你俩Play中的一环啊?我要求精神损失费!
【李叔的内心OS】:嘤嘤嘤,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欺负我这种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司机!我叮嘱安全有错吗?(点烟的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