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昆仑墟，晨雾还未散尽，寒潭边的青石上，凌霜已经对着《引灵诀》枯坐了三个时辰。
她捏着剑诀的手冻得通红，指尖灵力堪堪凝聚，却总在即将成形时溃散，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她的衣袖，寒意顺着布料往骨头缝里钻。
“笨手笨脚，连最基础的引灵术都练不明白，昆仑墟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凌霜心头一跳，连忙转身行礼，手里的剑诀却乱了章法，灵力猛地失控，直直朝着墨玄撞去。
眼看那缕微弱的灵力就要触到他的衣角，墨玄眉峰微蹙，指尖微动，一股无形的力道将那灵力打散，化作细碎的光点消散在晨雾里。他垂眸看 着她，眼底满是嫌弃：“三日了，连灵力都无法随心掌控，你这般资质，也配做我墨玄的弟子？”
凌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眶却忍不住发酸。她攥紧了拳头，低声道：“弟子……弟子会努力的。”
“努力？”墨玄冷笑一声，袖袍一挥，转身便走，“再练不好，便滚回寒潭边跪着，什么时候能凝聚出一缕稳定的灵力，什么时候再起来。”
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里，凌霜看着他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她咬了咬唇，重新站回青石上，深吸一口气，再次捏起了剑诀。
可无论她如何努力，灵力依旧涣散得厉害，折腾了半个时辰，累得满头大汗，却毫无进展。就在她快要撑不住，身子晃了晃险些栽进寒潭时，一股温和的灵力忽然从背后涌来，顺着她的经脉游走，将她紊乱的灵力梳理得服服帖帖。
凌霜一愣，下意识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晨雾在缓缓流动。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缕原本涣散的灵力，此刻竟稳稳地悬浮在指尖，莹白剔透，带着淡淡的暖意。
“凌霜师妹。”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凌霜抬头，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缓步走来，眉眼温润，正是墨玄座下的记名弟子，也是昆仑墟众人敬重的大师兄，清晏。
“大师兄。”凌霜连忙收了灵力，行礼道。
清晏笑着摆了摆手：“方才路过此处，见你灵力不稳，便顺手帮了一把，师妹不必客气。”
凌霜闻言，心头的疑惑瞬间消散，连忙道谢：“多谢大师兄相助，不然弟子今日怕是要栽进寒潭里了。”
清晏笑了笑，叮嘱道：“引灵术讲究心无旁骛，师妹莫要心急，慢慢练便是。师尊他……虽嘴上严厉，心里却是记挂着你的。”
凌霜点了点头，望着清晏离去的背影，心里暖洋洋的。
她重新捏起剑诀，有了之前那股温和灵力的铺垫，这次竟顺畅了许多，灵力凝聚得又快又稳。
而不远处的古松之上，墨玄负手而立，玄色的衣袍隐在晨雾里，无人察觉。他看着青石上认真修炼的小弟子，眸底的嫌弃早已散去，只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待看到凌霜指尖稳稳悬浮的灵力时，他才微微勾了勾唇角，随即又敛去所有神色，转身消失在松影之间。
只留下一句极轻的自语，散在晨雾里：
“笨死了……若非本座暗中相助，你今日怕是要在寒潭里泡上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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