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扒着客厅飘窗等了快一下午,脖子抻得跟长颈鹿似的,眼珠子恨不得黏在楼下那条车水马龙的马路上。
空调吹得我后背发凉,我却半点没察觉,手里攥着昨天刚洗好的篮球,指尖都快把球面捏出印子了——满脑子都是爸念叨了十几年的“你哥宋祈安”。
终于,一道熟悉的出租车灯光晃过楼栋门口,我“嗖”地一下从飘窗上弹起来,拖鞋直接飞出去半米远,差点一头撞在水晶吊灯的吊坠上,叮当作响的动静惊得厨房的妈探出头喊:“淮安!慢点儿,别摔了!”
我哪顾得上啊,光着脚踩在锃亮的地板上,脚丫子都能映出影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玄关,手指头快把猫眼抠出个洞来。
看见爸拎着那个灰扑扑的行李箱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个清瘦挺拔的身影,我心脏“砰砰”跳得快从嗓子眼蹦出来,手心全是汗,攥着衣角使劲搓,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喘气声太大,吓着这位传说中冷得能冻住空气的学霸哥哥
防盗门“咔哒”一声被拧开,我哥跟着爸走进来的那一刻,我感觉客厅里的栀子花香都淡了几分,连暖黄的灯光都像是专门为他打亮的。
他没穿花哨的衣服,就一件蓝白色的校服,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一截冷白得晃眼的手腕,眉眼果然跟爸藏在书房里的那张旧照片一模一样,只是照片里的稚气褪得干干净净,丹凤眼微微挑着,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劲儿,活脱脱一尊精致的冰雕。
这时妈妈端着西瓜出来招待我们吃饭。
爸刚开口介绍“这是祈安”,我差点脱口喊出“偶像”,还好及时拐了个弯,扯着嗓子喊了句:“哥哥!我是宋淮安!” 声音亮得能掀翻屋顶,估计楼道里的邻居都能听见。
我看见他的目光轻飘飘扫过我的脸,又飞快移开,垂着眼帘没吭声,只是微微颔首,那模样,比我见过的所有高冷学霸都要酷。
我兴奋得上头,伸手就想去拉他的胳膊让他进来,心里跟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似的,“砰砰”直跳,结果他跟触电似的猛地缩回手,还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
我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乐了——好家伙,我哥这害羞的样子,也太可爱了吧!比我想象中有趣多了!
没等他缓过神,我就不由分说地拽住他那个灰扑扑的行李箱,拖着往卧室冲,嘴里叽叽喳喳跟个小麻雀似的,一刻都不停歇:“哥!爸说你要跟我住一个屋!我早早收拾好了!你看,上铺床单是蓝色的,视野超棒,能看见楼下的公园,下铺是灰色的,放你那些教辅资料贼方便!”
我一边拽着行李箱往前冲,一边指给他看书桌上摆着的篮球模型,又扒着窗帘给他看楼下闪烁的霓虹灯光,活像个卖力推销的小导游,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他脸上了:“还有啊哥,我跟你说,楼下那家烧烤摊超好吃,等周末我带你去撸串!保证你吃一次想十次!”
他没怎么说话,只是被我拽着往前走,脚步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似的,等进了卧室,才淡淡吐出两个字:“随便。”
我可不管他这冷淡的态度,美滋滋地把行李箱搁在书桌旁,我告诉他让他睡下铺,方便他放书。
他没应声,只是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行李箱就搁在脚边,拉链都没动。我挠了挠头,瞥见他冷白的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安静,客厅里传来妈和爸低声说笑的声音,混着饭菜的香气飘进来,温馨得不像话。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垂着眼帘发呆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盼了这么久的哥哥,终于来了!虽然他冷得像块冰疙瘩,但没关系,我宋淮安有的是办法,用不了多久,肯定能把这块冰捂热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