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进客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我站在玄关处的波斯地毯上,有些拘束。真皮沙发上的女人突然站起身,香奈儿套装掠过茶几时碰倒了一杯红茶。褐色的液着大理石桌面蔓延,滴落在驼色羊绒地毯上。
管家快步上前擦拭,银质托盘里的茶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欢欢在琴房练呢。”女人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钻石腕表,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我眼中晕开一片刺目的光晕。
“这是你的房间。”林瑾锡推开三楼尽头的雕花木门,意大利进口的真丝窗帘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管家。”
我的目光扫过房间里成套的爱马仕床品,喉咙发紧。“不用这么麻烦。”我声音很轻,却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楼梯转角传来细微的响动。林歆欢攥着裙摆的手指关节发青,香奈儿山茶花胸针在昏暗走廊里闪着冷光。她咬住下唇转身要走,却不小心碰到了楼道旁的花瓶。
“欢欢?”林瑾锡皱眉闻声望去。
林歆欢仓皇抬头时,睫毛膏晕染成小片阴影。她扯出甜美的笑:“听说姐姐回来了,我来看看...”声音里透露着几丝委屈。林瑾锡顿了顿,没说什么,楼下传来苏雅婷的声音:“欢欢瑾锡,还有……林晚,下来吃饭吧。”
餐厅的水晶灯光芒流转,映照着骨瓷餐具边缘的金线。长桌中央的百合花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混合着松露鹅肝酱的醇厚气息。
“尝尝这个。”林瑾锡将一块裹着金箔的和牛夹到我的碗里,刀叉碰到餐盘发出清脆声响,“刚从日本空运来的。”
我的筷子悬在半空,正要夹起那块肉——
“姐姐以前肯定没吃过这么高级的食材吧?”林歆欢舀着燕窝羹的银勺突然一顿,杏仁眼里漾着水光,“我第一次吃的时候都不知道要怎么切呢。”
指尖轻轻搭在象牙筷上,指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水晶杯折射的光斑在眼睫上跳动,像是无声的嘲讽。
“确实没见过。”抬起眼帘直视那张精心修饰的脸庞,“我们乡下人……可没这么讲究。”话音未落已经准确夹起薄如蝉翼的和牛片,在芥末酱油里滚了半圈。
林瑾锡的银叉停在半空,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餐桌尽头传来瓷器相撞的脆响,苏雅婷的汤匙跌进了鲍鱼盅里。
“这孩子...”保养得宜的手指按住太阳穴,珍珠耳坠随着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明天让王师傅教教用餐礼仪。”
落地窗外突然闪过车灯,黑色迈巴赫碾过雨花石路面停在喷泉前。林志泽的牛津鞋踏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沉闷回响,公文包扔给管家的动作带起一阵古龙水的气味。
目光在触及我的陌生面孔时骤然凝固,“这就是...”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林志泽走到餐厅坐到主位,低沉的声音像是大提琴的尾音,瞳孔深处藏着精密计算器般的光芒。
“听说你在阳洛读金融?”林志泽的食指敲击着实木餐桌,节奏精准得像证券交易所的收盘钟声。
刚要开口,林歆欢的香水味突然浓烈起来。她往林志泽盘子里添了块鹅肝,水晶指甲在灯光下泛着蜜糖光泽:“爸爸最爱吃这个了,我特意让厨房准备的。”
“金融系大三。”我放下筷子“上学期拿了专业第一。”
林志泽的眉峰动了动,袖口露出百达翡丽的表盘反射着冷光。他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喉结滚动时领带夹上的蓝宝石跟着闪烁。
林歆欢突然轻笑出声,银勺搅动着面前的奶油蘑菇汤。“姐姐真厉害呢。”她歪着头,发丝垂落在香奈儿外套的珍珠纽扣上,"不像我,只会弹钢琴这种没用的东西。"
林志泽的指节重重叩在实木餐桌上,震得高脚杯里的红酒泛起涟漪。“欢欢的钢琴是跟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教授学的,”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餐桌,“去年慈善晚宴上演奏的肖邦,连市长夫人都赞不绝口。”
林歆欢的睫毛忽闪两下,沾着奶油的唇角翘起娇俏的弧度。她伸手去够水晶醒酒器时,“爸爸别夸我了,”她嗓音浸了蜜似的甜,“姐姐可是靠奖学金读书的呢。”
我望着餐巾上绣着的林家徽记,内心只感觉讽刺。
水晶灯的光芒在眼前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林志泽低沉的嗓音和林歆欢刻意放软的语调。餐刀划过瓷盘的声响像一把钝刀,慢慢割裂着紧绷的神经。
晚饭结束后,我缓缓走回那扇漆黑的房门,身后传来轻微的关门声。在那片黑暗中停顿片刻,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冷笑“真以为我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手指抚过爱马仕床单上凸起的刺绣花纹,丝绸触感冰凉如水。床头柜摆放的古董座钟指针重叠在十二点位置,机械齿轮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啪嗒”
台灯亮起的瞬间,行李箱的金属扣反射出一道冷光。蹲下身解开密码锁,帆布夹层里露出一叠泛黄的报纸剪报。指尖捻开其中一张,财经版头条赫然印着林志泽接受采访的照片,标题烫金字体写着《林氏集团第三季度财报分析》
“林氏集团的钱与权,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