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走出教学楼,就撞见江肆和季风勾着肩往校门口走,两人手里还攥着刚买的冰汽水,正凑在一起说着什么,笑得前仰后合。
江肆眼尖,先瞥见了谢辞,扬着手里的汽水喊:“谢哥,走这么快干嘛?等我们一起去打球啊!”说着就拉着季风凑了过来,这才看到谢辞身边的苏月柠和夏宁柚,他挑了挑眉,一脸好奇:“哟,谢哥这是要送两位女同学回家?”
季风也跟着打量了两眼,笑着接话:“平时放学跑得比兔子还快,今天怎么转性了?”
谢辞抬手把肩上的书包带扯了扯,目光扫过两人,语气随意:“顺路,一起走。”
江肆和季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谢辞家在佳锦小区,这俩女同学看着也不像是住那边的,怎么会顺路?江肆刚想追问,谢辞就抢先开口:“你们要打球就赶紧去,别在这儿磨叽。”
苏月柠被这阵仗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手指轻轻揪着书包带,往谢辞身侧挪了挪。
夏宁柚倒是大方,笑着跟江肆两人摆手:“我们和谢辞顺路一小段,你们去打球吧,别耽误啦。”
江肆还想再说点什么,谢辞直接伸手推了他一把:“走了,别挡路。”说完就带着苏月柠和夏宁柚往前走,留下江肆和季风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奇了怪了,”江肆挠了挠头,看着三人的背影,“谢哥什么时候跟新同学顺路了?”
季风耸耸肩,喝了口汽水:“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真住一块儿,走,打球去,管他呢。”
走到校门口的糖炒栗子摊前,甜丝丝的香气飘了过来。
谢辞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苏月柠,语气自然:“要不要吃糖炒栗子?刚出锅的,热乎的。”
苏月柠眼睛瞬间亮了,又连忙摆摆手:“不用啦,太麻烦了……”
话没说完,谢辞已经走到摊前,跟老板说:“来一袋糖炒栗子,要热的。”他付了钱,接过热乎乎的纸袋递到苏月柠手里,还顺手帮她撕了袋口:“拿着吧,尝尝。”
苏月柠捏着温热的纸袋,指尖都能感受到栗子的温度,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小声说了句:“谢谢。”
夏宁柚在一旁看得偷笑,趁谢辞转身去扔包装袋的间隙,悄悄凑到苏月柠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柠柠,你跟谢辞不是才认识一天吗?怎么就这么熟了呀?他居然还主动给你买栗子,这待遇可不一般!”
苏月柠的脸颊唰地一下红了,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袋边缘,小声嘟囔:“就只是今天相处了一会儿,他帮了我点小忙而已……”
夏宁柚眨了眨眼,凑近了些,语气里满是惊讶和八卦:“那你现在回家的路居然和谢辞是顺路的,还都在佳锦小区,这也太巧了吧!我在这上学两年了,还是头一回碰到和谢辞住同一个小区的新同学呢,你们这缘分也太妙了吧?”苏月柠咬着唇笑了笑,心里也觉得这巧合来得有些意外,轻轻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挺巧的,刚转来就能碰到顺路的同学。”
夏宁柚笑得眉眼弯弯,故意逗她:“我看这可不是单纯的巧合,指不定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呢!你可得好好留意留意,谢辞这家伙对别的女生可没这么上心。”
苏月柠的脸更红了,低头剥开一颗栗子,甜糯的滋味在嘴里化开,比往常吃的任何一次都要甜。谢辞刚好扔完垃圾回来,看到她红扑扑的脸颊,随口问:“怎么了?栗子不好吃?”
“没有没有,很好吃!”苏月柠连忙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像藏了两颗小星星。
暮色把校门口的香樟树影拉得老长,三人踩着碎金似的光斑走到岔路口,林栀冲他们挥挥手,转身拐进了旁边的居民巷。
晚风卷着夏末的栀子香漫过来,只剩谢辞和苏月柠并肩走着,影子在青石板路上叠了又分。
苏月柠走在前面,白球鞋轻轻蹭着路边的青苔,马尾辫随着步子一甩一甩的。谢辞落在半步之后,目光黏在她发梢的小绒球上,唇角不自觉地弯着,连晚风掠过耳尖都没察觉。
等走到小区花坛边,他才慢悠悠开口,声音里裹着点笑意:“你那个鹿阿姨家,到底在哪栋楼啊?”
苏月柠脚步顿住,手指下意识地抠着书包带,眉头轻轻蹙起:“好像是在……”她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拍了下手,“哦,想起来了!二栋,6楼,601室!”
“二栋601?”
谢辞的脚步倏地停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他愣了愣,随即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砰砰地跳得厉害,连耳根都悄悄泛起热意。
那不是他家的门牌号吗?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顺着血管窜遍全身,他甚至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耳朵,才故作平静地开口:“你要去我家?”
“什么呀!”苏月柠急得转过身,脸颊微微泛红,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那是鹿阿姨家,怎么就成你家了?难不成……鹿阿姨是你妈妈?”
谢辞看着她急得鼻尖冒汗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点头的幅度带着点刻意的郑重:“巧了,我妈妈还真姓鹿。”他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语调,“她今早还跟我说,晚上会有个小姑娘来家里住几天,说是陈叔和苏阿姨的女儿。”他往前凑了半步,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那个小姑娘,是你吗?”
“是我!”苏月柠眼睛亮得像盛了星星,激动得连连点头,马尾辫都跟着晃了晃。
谢辞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那你怎么姓苏,不姓陈?”
“我跟妈妈姓苏呀。”苏月柠揉着额头,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我还有个哥哥呢,他跟爸爸姓陈,叫陈谨弦。”
谢辞了然地点点头,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两人并肩往二栋走,晚风把蝉鸣吹得忽远忽近,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丝丝的味道。没走几步,就到了单元楼下,谢辞熟门熟路地掏出钥匙,推开了防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