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乌云压在重庆上空,清晨六点半的小巷里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老槐树枝叶挂着晶莹水珠,在早餐铺暖黄的灯光映照下折射出细碎光芒。张函瑞骑着浅蓝自行车匆匆驶来,车轮碾过积水,“哗啦”一声溅起几滴雨花。
路灯下,一个瘦削身影正倚在那里。深色连帽衫裹着单薄的身形,像是要融入这灰蒙的天色。“张桂源!等很久了吧?”张函瑞远远喊了一声,利落地刹住车。他从车筐里掏出一袋热乎乎的包子,又拎起一瓶牛奶递过去,“豆沙馅的,我妈特意加了双倍糖,肯定甜到你心里!哦对了,你没带伞吧?我猜今天会下雨,多带了一把。”
张桂源接过包子,指尖触碰包装袋时感受到温热,心底泛起一丝暖流。他确实忽略了天气预报,只觉得早晨有些阴沉,没想到压得人喘不过气。“谢谢。”咬了一口豆沙包,甜糯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他的声音轻缓下来,“你想得真周到。”
“那当然!”张函瑞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顺手拿起另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说道,“看云识天气这种技能我还是有的!你看那乌云都快贴地了,不泼场大雨才怪。对了,昨晚我回去后又练了半小时律动,照着你的便签试了几次,比白天好点儿,但还是僵硬,你觉得该怎么改进?”
两人并肩走向练习室,张函瑞依旧滔滔不绝,从妈妈新学的菜式聊到家乡的趣事。张桂源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一句,声音被潮湿空气裹挟着显得格外柔和。走到练习室门口时,雨点“啪嗒”落在伞面上,紧接着骤然变大,豆大的雨滴砸下来,天地间瞬间拉起一道模糊的雨帘。
“哇,幸好带了伞!”张函瑞拍拍胸口,庆幸地跟着张桂源跑进练习室。里面已经热闹起来,左奇函坐在钢琴前调试音色,高个子少年随意敲击琴键发出零碎却悦耳的音符。靠墙的位置,两个年纪稍小的男孩正互相压腿,短发女生专注练习基本功,动作干净利落。
“左奇函,一大早就在练琴啊?”张函瑞凑过去,目光落在高个子少年身上,好奇地问:“这位是?”
“这是陈浚铭。”左奇函笑着介绍,“他也来试训,擅长说唱和吉他,昨天没来,今天第一天。”
“你好啊!”张函瑞立马伸出手,笑容灿烂。“我是张函瑞,负责主唱。旁边这位是张桂源,跳舞超厉害!听说你很会说唱?能不能现场秀一段?我超喜欢说唱,可惜嘴巴跟不上脑子!平时怎么练的呀?”
陈浚铭被逗乐了,伸手与他相握,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爽朗:“不用这么客气,随便玩玩而已。以后有机会可以交流。”
另一边,压腿的两个男孩也走了过来。稍高的那个主动打招呼:“你们好,我叫王橹杰,这位是杨博文,我们一起来的。”杨博文腼腆地点点头,露出略显羞涩的笑容。
“王橹杰、杨博文!”张函瑞眼睛亮晶晶地记住了他们的名字,“你们压腿看起来好轻松啊,是不是柔韧性特别棒?每次我压腿都疼得要命,有什么秘诀吗?教教我呗!”
王橹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诀窍,就是多练,慢慢就好多了。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帮你辅助一下。”
“真的吗?太好了!”张函瑞刚想再说什么,舞蹈老师已拍手打断,“抓紧时间热身,今天我们学习新的组合,难度高一点,还要分组PK,打起精神!”
练习室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开始忙活起来。张函瑞随着音乐活动筋骨,王橹杰和杨博文果然走过来帮他压腿,轻轻按住膝盖指导调整呼吸:“放松,别憋气,呼~吸~”。虽然依旧疼痛,但在两人的协助下,他坚持的时间更长了。
张桂源站在一旁,看着张函瑞额头渗出冷汗却咬牙不松口的模样,眼中浮现出一丝赞赏。陈浚铭则在一旁活动手腕脚踝,时不时盯着镜子调整姿势。左奇函结束热身后,又回到钢琴旁弹奏出一段轻快旋律,为紧张气氛增添了一丝愉悦。
热身结束后,舞蹈老师开始示范新组合动作。这套舞蹈融合街舞和流行元素,节奏快、幅度大,对协调性和力量要求极高。张桂源很快进入状态,动作舒展有力;陈浚铭虽然是初次尝试,凭借出色的节奏感迅速掌握感觉;王橹杰和杨博文配合默契,动作整齐划一;左奇函稍显吃力,但努力跟上节奏。
而张函瑞的情况最糟糕。手部动作刚记住,脚步就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手脚协调,节奏却又慢了半拍,镜子里的自己显得笨拙不堪。老师走过来耐心指导:“张函瑞,注意核心发力,腰腹收紧,脚步跟着鼓点,别急着求成。”
张函瑞点点头,调整呼吸重新练习。然而越是着急,错误越多,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心里满是挫败。休息时,他耷拉着脑袋坐在瑜伽垫上,看着其他人认真练习,心里五味杂陈。
“别灰心,张函瑞。”杨博文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声音软糯,“这个组合确实难,我们刚才也错了好多次。”
王橹杰附和道:“是啊,你唱歌那么厉害,舞蹈慢慢练肯定没问题。我们可以一起练,互相纠正。”
张桂源坐到他身旁:“等会儿我帮你分解动作,一步步来。让陈浚铭帮忙喊节拍,节奏感更好把握。”
陈浚铭点点头:“行,我喊节拍,你跟着做就行,慢慢来,找到感觉就好了。”
听着大家的安慰,张函瑞眼眶微热,抬起头看着一张张真诚的脸:“谢谢你们!咱们一起练!我一定好好学,绝不拖后腿!”
于是,短暂的休息变成了集体辅导时间。张桂源放慢速度分解动作,从脚部发力到腰部律动,耐心纠正每个细节;陈浚铭在旁清晰有力地喊出节拍,“一、二、三、四,换动作,五、六、七、八”;王橹杰和杨博文观察提醒注意事项;左奇函弹奏旋律帮张函瑞找节奏。
张函瑞全神贯注,不再像平日那样嘻嘻哈哈,双眼紧盯着张桂源的动作,一遍遍跟随音乐练习。汗水浸透衣服,他毫无察觉,只想着做好每个细节。
“对,胯部再松一点。”张桂源轻声提示。
“手势要同步脚部,跟着节拍走。”陈浚铭调整速度。
“这次比刚才好多了!”王橹杰忍不住夸赞。
在大家帮助下,张函瑞渐渐找到感觉,动作愈加熟练。虽然仍不及其他人,但已完成整套表演。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后,他兴奋地跳起来,抱住张桂源,转身与其他人击掌:“我学会了!谢谢你们!”
掌声响起,左奇函放下钢琴走过来:“太棒了,张函瑞,进步真快!”
张函瑞脸上洋溢着成就感,知道这一切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上午课程结束,雨势愈发猛烈。中午休息时,大家围坐分享午餐。张函瑞掏出妈妈准备的便当,有香喷喷的糖醋排骨、清爽凉拌黄瓜和一碗温热番茄鸡蛋汤。“快来尝尝我妈做的糖醋排骨,超好吃!”
“谢谢!”大家夹起排骨品尝,纷纷赞叹不已。
陈浚铭从包里拿出一盒草莓分给大家:“这是我妈寄来的,新鲜得很,试试看。”
王橹杰和杨博文也贡献零食,食物香气弥漫整个教室,欢声笑语不断,窗外雨声似乎变得悦耳起来。
下午声乐课上,老师安排分组合唱抒情歌曲。张函瑞、张桂源、陈浚铭、王橹杰、杨博文和左奇函同组,各展所长:张函瑞负责高音清亮通透,张桂源低音低沉温润,陈浚铭加入说唱元素层次丰富,左奇函中音温柔细腻,王橹杰和杨博文和声恰到好处。
三人的音色完美互补,合唱效果极佳。老师听后称赞:“你们这组配合极佳,很有默契,每个人都发挥出了优势。继续保持,挑战更有难度的作品!”
得到表扬,大家都很开心。张函瑞兴奋提议:“咱们以后可以排练更多歌,说不定还能组个团体!”
“我觉得可以。”张桂源点头,眼中带有期待。
陈浚铭微笑回应:“没问题,以后休息时多交流学习。”
傍晚时分,雨势渐弱,变为淅沥小雨。一天练习结束,众人走出练习室。巷口路灯亮起,昏黄光芒透过雨帘洒在地面形成斑驳影子。
“我和杨博文一起走,明天见!”王橹杰挥手告别,与杨博文走向公交站。
“我也先撤了,地铁快到了。”左奇函说完转身离去。
陈浚铭看看天色,对两人说道:“我家离这儿不远,步行即可,你们路上小心。”
看着大家陆续离开,张函瑞和张桂源站在屋檐下,望着细雨纷飞。张函瑞从书包里拿出另一把折叠伞递给张桂源:“给你,骑车用不上伞,我可以快点回去,不会淋湿的。”
“不用。”张桂源推辞,“你骑车更需要伞,我可以等雨停再走。”
“哎呀,拿着吧!”张函瑞强硬将伞塞进他手里,随即翻身上车,“我骑术一流,这点小雨不算啥!再说了,我家近,很快到家。你要是等雨停,还不知猴年马月呢。明天见!”
话音未落,张函瑞骑着自行车冲进雨幕,浅蓝色身影逐渐消失在昏黄路灯下。张桂源握着雨伞,伞柄残留着对方手心的余温。他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方向,忽然觉得这场雨因这些伙伴变得分外温暖。
雨渐渐停了,空气中弥漫泥土与青草清香。张桂源撑开伞,缓缓向地铁站走去。盛夏的这场相遇,这段共同奋斗的情谊,将成为他人生中最珍贵的记忆。未来还有很长的路等待他们一起去拼搏、成长,书写属于彼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