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线索

第二天清晨，林赊被楼下的脚步声惊醒。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梳理线索到后半夜，此刻脑子还有些昏沉。

穿好衣服下楼时，徐政刑正坐在餐桌前看文件，桌上摆着热好的牛奶和面包。“醒了就先吃饭，我上午要去警局一趟，中午不一定回来。”徐政刑头也没抬，语气依旧严肃。

林赊点点头，坐下拿起面包，目光却不自觉扫过楼梯口——二楼左边的卧室和书房，是徐政刑特意叮嘱不能碰的地方。他咬了咬下唇，心里的疑惑又深了几分。

饭后徐政刑离开，屋内只剩下林赊一人。他走到二楼，目光停在左边卧室的门上，手刚碰到门把手，又猛地缩了回来——现在还不是冒险的时候。

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林赊翻出小叔叔留下的唯一遗物：一个旧笔记本。之前他只粗略翻了翻，没发现异常。这次他逐页仔细看，终于在最后几页找到异常——有几处字迹被刻意涂掉，透过光线隐约能看到“仓库”“三号”“交易”几个字眼。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开门声。林赊赶紧把笔记本藏好，下楼时正好撞见徐政刑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几张照片。

“这是警局刚送来的，林郁青生前最后出现的地方，你看看有没有眼熟的。”徐政刑把密封袋递给林赊，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林赊接过袋子，抽出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废弃仓库，墙角的涂鸦他忽然想起——小叔叔去年带他去郊区散心时，见过一模一样的涂鸦。他刚想开口，又突然顿住：徐政刑为什么突然把这些照片给他看？是试探，还是真的想帮他？

“没见过。”林赊把照片放回密封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徐政刑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把密封袋收好：“要是想起什么，随时告诉我。”说完便转身进了书房，关门时，林赊隐约听到他在打电话，提到了“笔记本”三个字。

林赊的心猛地一沉：小叔叔的笔记本，徐政刑难道早就知道？他回到房间，看着藏在枕头下的笔记本，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陷入了一个比想象中更危险的局里

......

林赊攥着笔记本的手指泛白，徐政刑提到“笔记本”的声音像根刺扎在心里。他走到窗边，看着徐政刑的车再次驶出院子，才敢把笔记本拿出来，对着光反复查看被涂掉的字迹。

除了“仓库”“三号”，他又在纸页边缘发现一个极小的刻痕——是小叔叔独有的标记，以前教他记重要信息时用过。顺着刻痕摸下去，纸页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厚，他小心地用指甲划开夹层，里面掉出一张折叠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数字：“7.15 晚9，东外环废厂”。7月15日，正是小叔叔“出事”的前三天。林赊立刻想起照片里的废弃仓库，难道那就是纸条上的“东外环废厂”？

他刚把纸条夹回笔记本，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陌生号码。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压低的声音：“别信徐政刑，他早就和毒贩有联系，你小叔叔的‘死’，他也有份。”

林赊心脏骤缩：“你是谁？”

“明天下午三点，去市中心的旧书店，我给你证据。”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听筒里只剩忙音。

林赊握着手机，后背已经冒了汗。这个神秘人是谁？说的是真的，还是故意挑拨他和徐政刑的关系？他想起徐政刑早上递照片时的眼神，又想起刚才电话里的警告，脑子乱成一团。

傍晚徐政刑回来时，手里多了个保温桶，里面是林赊爱吃的糖醋排骨——这是小叔叔以前常做的菜。“警局同事说你最近压力大，特意让食堂做的。”徐政刑把保温桶放在桌上，语气比平时柔和些。

林赊看着排骨，突然问：“徐叔叔，你见过小叔叔的笔记本吗？”

徐政刑盛汤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以前见过几次，他总随身带着。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昨天翻遗物时看到了，想起以前的事。”林赊垂下眼，掩去眼底的怀疑。他注意到，徐政刑的袖口沾了点褐色的污渍，和笔记本夹层里纸条边缘的颜色一模一样。

夜里，林赊没敢睡熟。凌晨两点，他听到书房传来轻微的响动，悄悄走到楼梯口，看到徐政刑正对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是毒贩交易的监控截图，而截图里的人，手腕上戴着和徐政刑同款的手表。

林赊猛地后退，不小心碰倒了楼梯转角的花瓶。书房的灯瞬间亮起，徐政刑的声音传来：“谁在外面？”

林赊攥紧口袋里的笔记本，转身跑回房间锁上门。门外传来徐政刑的敲门声，语气却没了白天的温和：“林赊，开门，我们聊聊。”

他靠在门后，心跳得像要炸开——明天下午的旧书店之约，是唯一的机会，可他现在，还能等到明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