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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

斗1:灵镖入我心

一行人朝着宗内走去,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路过香气扑鼻的桂花园,最终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院落不大,却布置得极为雅致,院内种着几株桂花树,花瓣簌簌飘落,铺了一地金黄。房间内陈设简洁,桌椅板凳皆是上好的木料,窗明几净,透着一股清爽之气。梁子妺原本还想着,能先歇个三天五天再开始修炼,结果刚安顿好半个时辰,门外就传来了弟子的声音。

“梁子妺小姐,剑斗罗请您去剑冢一趟。”

梁子妺的脸瞬间垮成了苦瓜脸,哀怨地看向梁晗晗:“姐,你看,我就知道!连口气都不让人喘!剑爷爷也太心急了吧!”

梁晗晗哭笑不得地推了她一把:“快去,别让剑爷爷等急了。记得用心学,别耍小聪明偷懒。”

杨梦菡更是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子妺,加油!我们等你回来分享‘甜蜜’的修炼日常!”

梁子妺磨磨蹭蹭地站起身,一步三挪地跟着来人,朝着剑冢的方向走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能不能偷懒耍滑,少练半个时辰,或者装病躲掉一次修炼。

她跟着来人,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来到一处地势开阔的山谷。山谷内插满了各式各样的长剑,有的剑身完整,泛着冷冽的寒光;有的剑身残缺,锈迹斑斑;还有的只剩下半截剑刃,深深插入泥土之中。这里便是七宝琉璃宗的剑冢,埋葬着无数前代魂师的佩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剑意,凛冽而肃穆,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剑斗罗负手而立,站在剑冢中央,周身的剑意与周围的古剑隐隐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之声。他看着梁子妺缓缓走来,开口道:“你的绯曜千面灵镖,千变万化,却少了一股锋锐之气。今日,我便教你,如何在变幻中,凝练剑意。”

梁子妺的嘴角抽了抽,心里哀嚎一片,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握紧拳头,郑重地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是,剑爷爷!我定当用心学!”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剑冢之上,将一人一影拉得很长。剑身轻鸣,剑意流转,一场注定充满“血泪”的修炼,就此拉开了序幕。

剑冢里的风裹挟着剑身的清寒,吹得梁子妺缩了缩脖子。她偷瞄着负手而立的剑斗罗,对方背脊挺直如孤峰劲松,背负的七杀剑仿佛与周遭千百柄古剑共鸣,隐隐传来细碎的嗡鸣。那股无形的压力,让她连大气都不敢喘,原本心里那些偷懒的念头,也瞬间被压得烟消云散。

“凝神。”剑斗罗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瞬间打散了梁子妺脑子里最后的杂念,“你的绯曜千面灵镖,胜在百变,却败在无根。每一次变幻,都只是形态的模仿,缺少了兵刃本身该有的魂与魄。”

梁子妺连忙收敛心神,催动魂力召出武魂。指尖银光一闪,一枚流光溢彩的灵镖旋即出现,在她掌心滴溜溜打转,绯红与莹白交织的光芒流转,煞是好看。她心念一动,灵镖化作峨眉刺,又变作唐刀,最后停在七杀剑的形态上,只是比起剑斗罗的佩剑,少了那份睥睨天下的锋锐与决绝。

“剑意不是花架子,不是模仿形态就能拥有的。”剑斗罗抬眼,锐利的目光落在那柄武魂化作的长剑上,“它是魂,是魄,是你对兵刃的理解,是你自身的意志与信念的延伸。你模仿七杀剑的形态,却不懂它的剑意,便如同画虎不成反类犬。”

说着,他抬手虚引,剑冢里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陡然出鞘,悬于半空。古剑震颤,竟生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剑意,明明没有魂力加持,却让梁子妺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被无形的剑锋锁定。

“看好了。”

话音落,剑斗罗屈指一弹。那道剑意如流星般划过,径直撞上不远处一块一人多高的巨石。只听“嗡”的一声轻响,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剑意竟悄无声息地没入巨石之中,只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剑痕。下一秒,那巨石轰然碎裂,化作漫天齑粉,随风飘散,连一点碎屑都未曾残留。

“这……”梁子妺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她从未想过,剑意竟能有如此威力,不依靠魂力的强行冲击,仅凭意志便能造成这般恐怖的破坏。

“你的武魂擅长变幻,这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枷锁。”剑斗罗挥手,让那柄古剑重新归鞘,“你总想着用最快的速度变换形态,用巧劲取胜,却忘了,真正的强者,既能以巧破拙,也能以力服人。剑意,便是让你的巧劲拥有力量的根基。”

他屈指一弹,一缕极淡的剑意落在梁子妺的灵镖上。那缕剑意刚一接触,梁子妺的灵镖便剧烈震颤起来,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渴求,一股清冽而凌厉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让她浑身一麻,魂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试着将这道剑意融入你的武魂。”剑斗罗淡淡开口,“记住,不是让你强行吸纳,而是让你的武魂去接纳,去共鸣。想一想,你化作峨眉刺时,想要的是什么?是刺破防御,是精准一击,是‘稳’与‘准’。化作唐刀时,想要的是什么?是劈砍破阵,是势不可挡,是‘刚’与‘猛’。化作七杀剑时,想要的又是什么?是宁折不弯,是一剑破万法,是‘锐’与‘绝’。”

梁子妺苦着脸点头,盘膝坐下。她闭上眼睛,摒除脑海里所有的杂念,任由那缕剑意在灵镖上流转、渗透。她想起实战对练时,用峨眉刺刺破对手魂技的瞬间,那种精准到极致的快感;想起用唐刀劈开巨石时,那种势如破竹的力量;想起第一次化作七杀剑形态时,心中涌起的那份莫名的豪情与决绝。

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渐渐落下,夜幕悄然降临,剑冢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唯有那些古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冷光。梁子妺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打湿了一片布料。她的魂力在快速消耗,体内的那缕剑意如同调皮的孩子,东躲西藏,始终不肯与她的武魂真正融合。

半个时辰过去,梁子妺的魂力消耗了大半,却连剑意的皮毛都没摸到。她偷偷睁开眼,想歇口气,却正对上剑斗罗那双锐利的眸子,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让她瞬间心虚地低下头,连忙闭上眼睛装模作样地修炼。

“偷懒一次,加练一个时辰。”剑斗罗的声音毫无波澜,却让梁子妺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又过了一个时辰,就在梁子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她掌心的武魂突然一顿。那道游荡的剑意,竟与灵镖的本源魂力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伙伴,不再抗拒,缓缓朝着灵镖的核心靠拢。

梁子妺心中一喜,连忙抓住这丝契机。她不再刻意控制武魂变幻,而是任由它自由舒展,同时将自己对每一种兵刃的理解——那些在实战中积累的经验,那些对力量与速度的感悟,一点点融入魂力之中,传递给武魂。

渐渐地,指尖的武魂长剑开始发光,原本流于表面的形态,多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锐气。剑冢里的古剑们,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嗡鸣之声愈发响亮,与梁子妺的武魂遥相呼应,形成了一股奇特的韵律。

“有点门道了。”剑斗罗的声音里难得多了一丝赞许,目光落在梁子妺身上,带着几分满意。

梁子妺闻声,差点激动得跳起来,可转念想到加练的惩罚,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咬着唇,继续沉浸在剑意与武魂的共鸣之中,全然没注意到,夜色已经越来越浓,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道专注而坚韧的身影。而她掌心的武魂之上,正悄然凝聚起一道属于她自己的、微弱却坚定的剑意。

夜色如墨,剑冢里的千百柄古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剑刃相触的轻鸣此起彼伏,像是亘古不变的低语。梁子妺缩着脖子站在剑冢中央,指尖的绯曜千面灵镖明明灭灭,魂力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双腿也有些发软。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要是现在装作体力不支晕倒,能不能逃过今晚剩下的修炼?

“武魂的本质,是魂师意志的延伸。”剑斗罗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没有回头,目光落在一柄半截入土的残剑上,那残剑剑身布满裂痕,锈迹斑斑,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屈的锐气,“你总想着偷懒,让武魂随心所欲变幻,却从未想过,每一种形态的背后,都该有对应的意志支撑。没有意志的武魂,再华丽的变幻,也只是空有其表。”

梁子妺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收起那点小心思,正襟危站。她知道,剑斗罗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在这位封号斗罗面前,任何小聪明都只是徒劳。

剑斗罗缓步转身,锐利的目光扫过她掌心的灵镖,眉头微蹙:“方才你与剑意产生共鸣,却因心志不坚,未能牢牢抓住。你可知,七杀剑的剑意,核心是什么?”

梁子妺摇了摇头,老实回答:“不知道。”

“是‘守’,是‘破’,是‘宁折不弯’。”剑斗罗的声音带着几分肃穆,“‘守’的是初心,是信念;‘破’的是困境,是强敌;‘宁折不弯’是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低头的决绝。你的武魂能模仿七杀剑的形态,说明你与这柄剑有着冥冥之中的缘分,可你缺少的,正是这份决绝与坚定。”

他抬手,指尖魂力微动,那柄半截入土的残剑陡然震颤,竟挣脱泥土的束缚,悬浮在半空。残剑剑身布满裂痕,锈迹斑斑,可当剑斗罗的指尖触碰到剑刃时,一股凛冽的剑意轰然爆发,震得梁子妺连连后退,差点站立不稳。

“看好了。”剑斗罗淡淡开口。

话音未落,残剑陡然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剑冢深处的一块巨石飞去。这一次,不再是悄无声息的渗透,而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如同离弦之箭,瞬间便撞上了巨石。

“轰!”

一声巨响,巨石应声碎裂,碎石飞溅,烟尘弥漫。而那柄残剑,竟穿透了巨石,稳稳地插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剑身震颤,发出清脆的嗡鸣,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梁子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她看着那柄残剑,又看了看剑斗罗,忽然明白了什么。剑斗罗是想告诉她,真正的剑意,不仅要有精准的控制,更要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与决心。

“你的灵镖千变万化,这是你的天赋,切勿浪费。”剑斗罗挥手,让残剑飞回,静静悬浮在他掌心,“从明日起,每日寅时来剑冢,用剑意催动灵镖,劈砍这剑冢里的每一块石头。什么时候,你能让石头在无声中碎裂,什么时候才算入门。”

梁子妺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寅时起床?那可是一天中最黑最冷的时候!劈砍每一块石头?这剑冢里的石头没有上千也有几百,还要用剑意催动,这得练到猴年马月啊!

她看着剑斗罗转身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原来,天才的背后,真的是数不清的汗水和——早起的痛苦。

月光下,剑冢里的古剑依旧在轻鸣,梁子妺攥着掌心的灵镖,感受着体内那丝微弱的剑意,心里哀嚎着,却还是默默记住了剑斗罗的话。她知道,这是剑斗罗对她的看重,也是她突破自身瓶颈的绝佳机会。哪怕心里有再多的不情愿,她也不能辜负这份期望。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梁子妺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居住的院落走去。她的脚步有些沉重,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一场艰苦的修炼之旅已经开始,而她的成长,也将在这剑冢之中,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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