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千箐怎么回事……
她攥紧手里的及格证明，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那股熟悉的铁锈味又漫了上来，混着雾里的湿冷，钻进鼻腔时带着点刺痛。
身后传来第二声公交车到站的提示音，比刚才更清晰，像是贴着耳朵响起的。岁千箐回头，雾中隐约浮出一块歪斜的公交站牌，牌面被雨水泡得发胀，上面用白色油漆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迷雾线——终点：？？？】
站牌下的男生还在，只是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插在连帽衫口袋里，另一只手用指尖敲着牌面。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种莫名的节奏感，像是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岁千箐那个……
她刚要开口，男生突然转过身。
路灯的光恰好落在他脸上，勾勒出利落的下颌线，眼睛很亮，带着点不耐烦的审视。
万锦风有事？
万锦风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带着点冲劲，目光扫过她怀里的速写本时，嘴角撇了撇
岁千箐嗯。
岁千箐我刚才从……一个地方出来，想回家，但是走不出去。
岁千箐点点头，手指紧张地抠着速写本封面
万锦风一个地方？
万锦风挑眉
万锦风是那个写着‘午夜自习室’的鬼地方？
岁千箐猛地抬头
岁千箐你也去过？
万锦风这破站牌上的密码，你看得懂？
他嗤笑一声，指了指站牌上的字，没有回答刚刚的问题
岁千箐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牌面下方还有几行更小的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发车时间：当影子重叠三次】。她盯着自己在地面上被雾气拉得长长的影子，又看了看万锦风的，突然想起数学老师讲过的投影原理。
岁千箐是光影角度。
岁千箐现在是晚上九点，路灯的高度是……
她抬头下意识算
岁千箐大概五米，我们的影子长度是身高的两倍，所以太阳高度角应该是……不对，现在是路灯，所以当雾气浓度变化，让光源折射角度改变，我们的影子重叠三次时，车就会来。
万锦风挑了挑眉，表情里的不耐烦淡了点
万锦风行啊，小个子，脑子还挺好使。
他顿了顿，补充到
万锦风我叫万锦风。
岁千箐岁千箐。
她小声回应，刚说完，就看见地面上的两个影子突然晃了晃，像是被风吹动的绸带，慢慢叠在了一起。
万锦风第一次。
”万锦风数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块压缩饼干，咬了一大口，碎屑掉在衣服上也不在意。
岁千箐看着他手里的饼干，突然想起自己从晚自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肚子很配合地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雾里格外清晰，她的脸瞬间发烫。
万锦风瞥了她一眼，把剩下的半块饼递过来
万锦风拿着，堵堵你的嘴。
岁千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饼干很干，带着点麦香，她小口啃着，突然听见万锦风又说
万锦风你刚才说从自习室出来，拿了‘及格证明’？
她从口袋里摸出那张泛黄的纸给他看。
岁千箐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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