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的雪下了一整晚，清晨推开宿舍门时，天地间已是一片银装素裹。梧桐枝桠上积着厚厚的雪，像缀满了蓬松的棉花，踩在雪地里，脚下会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左奇函是第一个冲出去的，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转头冲屋里喊：“快出来！雪这么厚，咱们堆雪人去！”
陈奕恒早就按捺不住了，拽着张桂源的胳膊就往外跑，杨博文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手里还拎着一顶红色的围巾，那是出门前顺手从衣架上拿的。
四人在操场的空地上选了个好地方，开始分工合作。张桂源力气大，负责滚雪球，没一会儿就滚出了两个大小不一的雪球，稳稳地摞在一起；陈奕恒蹲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拍打着雪人的身体，让它变得更圆润；左奇函满场乱跑，去找石子和树枝，准备给雪人当眼睛和手臂；杨博文则站在一旁，把围巾轻轻围在陈奕恒脖子上，低声叮嘱：“别冻着手，冷了就歇会儿。”
陈奕恒仰头冲他笑了笑，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没事，我不怕冷！”
张桂源看着他鼻尖冻得通红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替他擦了擦沾在脸上的雪沫，指尖的温度让陈奕恒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左奇函终于找来了材料，他把两颗黑黝黝的石子嵌在雪人的脸上当眼睛，又把树枝插在身体两侧当手臂，得意地叉着腰：“看我找的材料，多合适！”
杨博文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纽扣，那是他刚才路过宿舍楼下的花坛时捡到的，他把纽扣镶在雪人胸口，瞬间让雪人多了几分俏皮。陈奕恒则跑回宿舍，拿来自己的帽子，歪歪扭扭地戴在雪人头上，又把一条彩色的围巾缠在雪人脖子上。
一个憨态可掬的雪人很快就成型了，四人站在雪人面前，看着自己的成果，忍不住哈哈大笑。
左奇函突然伸手抓了一把雪，揉成雪球，趁杨博文不注意，轻轻砸在了他的肩膀上。杨博文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也弯腰抓起一把雪，捏成雪球扔了过去。
一场雪仗就此拉开序幕。
张桂源护着陈奕恒，躲开左奇函扔来的雪球，又悄悄捏了一个雪球，精准地砸在左奇函的背上；陈奕恒也不甘示弱，抓着一把雪，踮着脚往张桂源脖子里塞，惹得张桂源连连求饶。
雪地里满是少年们的欢声笑语，雪球飞来飞去，偶尔会砸在梧桐枝桠上，震落枝头的积雪，簌簌地落在四人的肩头。
玩累了，四人就并排坐在雪人旁边的台阶上，喘着粗气，看着彼此头发上沾着的雪沫，又忍不住笑出声。阳光渐渐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杨博文靠在左奇函的肩膀上，看着远处的雪人，轻声道：“今年的雪，真好。”
左奇函侧过头，看着他被冻得泛红的脸颊，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明年，我们还要一起堆雪人。”
张桂源握紧陈奕恒的手，指尖相触，暖意融融。梧桐树下，雪人戴着帽子，系着围巾，静静地站在那里，见证着四个少年，在雪地里，肆意张扬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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