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光把东洲的青石板路晒得暖融融的，昨夜的烟花余烬落在道旁的灵草叶上，被晨露润成了细碎的金粉。
这是安澜的第二日，玩家们没急着去刷怪做任务，反倒把清虚观山门前的空地，折腾成了两界交融的市集。
马天来刚帮着王老板把全息货柜架好，就被一群玩家拉去写“两界对联”——老李捣鼓出了能同时显示修仙符文和现实汉字的代码，红纸上的字，这边看是“玄风荡煞安三界”，那边看是“瑞气临门贺新年”，风一吹，符文和汉字还会交替闪烁。
王老板的货柜里摆的全是两界通吃的稀罕物：有南海灵植岛培育的、能当多肉养的迷你噬煞灵草，有老李编了保鲜代码的现实卤味，还有白衣天使用灵泉泡的养生茶。他攥着个现实里的扫码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扫码支付，灵植币、人民币都行！昨天刚上线，现实里的订单就爆了！”
白衣天使的摊位旁围了最多人，她正教玩家用灵草编平安结。灵草的叶片带着淡淡的荧光，编出来的结会自动飘出细碎的灵光，有个刚上小学的小玩家，编了个平安结挂在全息头盔上，转头就跟现实里的奶奶视频：“奶奶！这是我在修仙界编的，能保佑你不生病！”
老李则在旁边的空地上搭了个“代码擂台”，谁能写出能让灵物动起来的代码，就能赢他的定制符纸。一个刚入门的符码师玩家，写了个“摇尾巴代码”贴在灵猫的项圈上，那只原本蜷在地上的灵猫，竟真的晃了晃尾巴，还蹭了蹭玩家的手背，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凌云带着清虚观的弟子也来了，他们带来了观里自酿的灵酒，还摆了个“修仙小课堂”，教玩家们认灵草、画基础符。有玩家拿着现实里的素描本，照着灵草的样子画，画着画着，素描本上竟泛起了微弱的灵光——是他不小心把老李的代码，混进了画的线条里。
马天来靠在货柜边，看着眼前的热闹，指尖的骨牌又暖了些。他想起昨夜收到的消息，现实里的网管同行们，居然照着四极福界的样子，搞了个“修仙主题网吧”，还给他留了个专属机位。
“天来！快来试试我新搞的东西！”王老板举着个全息眼镜冲他喊，“这是现实和游戏的联动眼镜，戴上能在现实里看到灵气流！”
马天来戴上眼镜，抬头看向天空——原本透明的空气里，竟漂浮着淡金色的灵气，顺着风的方向，缓缓流向西域煞骨原的方向。那些灵气里，还混着玩家们的欢声笑语，混着灵草的香气，混着灵酒的清冽。
“你看，两界的灵气，已经连在一起了。”王老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以前是游戏影响现实，现在是现实也在反哺游戏。”
马天来摘下眼镜，看向不远处的玩家们。有人在教清虚观的弟子玩现实里的斗地主，有人在跟灵猫一起晒太阳，还有人对着天空许愿，说要把两界的平安，一直延续下去。
这时，西域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极淡的幻雾，却没了往日的阴冷，反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是幻煞将·痴梦妖主。
但没有人惊慌。
白衣天使抬手，治愈神珠的微光落在幻雾上，幻雾竟化作了漫天的蝴蝶，落在灵草上，落在祈福幡上，落在玩家们的发梢。
马天来看着那些蝴蝶，突然明白，那些煞将的执念，或许也在被这两界的暖意，慢慢消融。
“或许，我们不用一直打打杀杀。”他轻声说。
凌云点头，看着那些蝴蝶：“万物皆有灵，执念也有化解的一天。”
夕阳落在山尖时，玩家们凑在一起吃火锅——锅里煮着现实的牛羊肉，也煮着修仙界的灵蔬，汤底是老李用代码调的，既能补灵力，又能暖身子。
马天来咬了一口灵蔬，鲜美的汤汁在舌尖散开，他抬头看向天空，今天没有烟花，却有漫天的星光，那些星光里，有现实的灯火，也有修仙界的灵光。
这是安澜的第二日，没有煞域的侵袭，没有激烈的战斗，只有两界交融的暖意，只有寻常的烟火气。
但正是这些寻常的瞬间，才是他们拼尽全力守护的东西。
骨牌在掌心发烫，像是凌风也在笑着。
风过，灵草摇曳，蝴蝶纷飞。
未来的路还长，但他们已经知道，只要这样的暖意一直存在，便没有什么能将两界的安宁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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