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通道的光芒裹挟着马天来的身体，耳边是呼啸的风鸣，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光影——有绿门后的煞域回廊，有网吧里翻倒的桌椅，还有王老板泛红的眼眶。
不过瞬息，失重感消失，脚踏实地的触感传来。
马天来睁开眼，一股清新的草木气息混杂着浓郁的尘元扑面而来。抬头望去，云海翻腾如棉絮，一座座悬浮的山峰刺破云层，峰巅琼楼玉宇若隐若现，飞瀑流泉从云端倾泻而下，溅起漫天水雾，在阳光折射下化作道道彩虹。
这里，便是四极福界。
“怎么样，没晕界吧？”凌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他已收起长剑，正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此地是清虚观外的流云坪，离山门还有百里路程。”
马天来晃了晃还有些发沉的脑袋，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污的衣衫，又摸了摸怀里的银枪，苦笑道：“还好，就是这地方……比游戏里还好看。”
凌云闻言失笑：“游戏？那是什么？”
马天来刚想解释，却被一阵急促的破空声打断。
只见远处的云海中，几道剑光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他看到凌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沉了下去：“凌云！你总算回来了！观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灵虚师叔！”凌云连忙上前行礼，目光扫过道人身后的几个年轻弟子，“情况怎么样？魔修退走了吗？”
灵虚道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魔修主力虽然撤走了，但留下了不少暗哨，山门四周的禁制被破了大半，弟子伤亡惨重……对了，这位是？”
他的目光落在马天来身上，眉头微蹙，能清晰地感觉到马天来身上的气息——既有尘元的纯净，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煞气，十分驳杂。
“回师叔，这位是马天来，是……师叔祖的故人。”凌云斟酌着措辞，将马天来身上的半月佩取出，“他持有师叔祖的信物，还帮我击退了血煞老魔。”
“师叔祖的信物？”灵虚道人眼睛一亮，接过半月佩仔细端详，指尖拂过玉佩上的纹路，语气激动，“没错！这确实是师叔祖的随身玉佩！他老人家……还活着吗？”
马天来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师父三年前就过世了，他临终前，将这半块玉佩交给了我。”
灵虚道人闻言，面露悲色，长叹一声：“师叔祖当年下山历练，一去三十年，没想到……唉，也罢，逝者已矣。”
他看向马天来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又瞥见马天来身上的伤口，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过去：“这是清虚观的疗伤丹，你先服下，跟我们回山门再说。”
马天来也不矫情，接过瓷瓶倒出一粒丹药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喉咙淌入丹田，浑身的伤口顿时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
“多谢道长。”
“不必客气。”灵虚道人摆了摆手，目光转向凌云手中的玉简，“《尘元秘录》可还在？”
凌云连忙将玉简递上：“幸不辱命，秘录完好无损。”
灵虚道人接过玉简，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松了口气：“太好了！有了秘录，我们就能修复山门禁制，对抗魔修的胜算又大了几分！”
他看了看天色，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赶回山门！”
说罢，他抬手一挥，一道青色剑光从掌心飞出，化作一柄数丈长的飞剑。“凌云，你带马天来乘我的剑，其他人跟紧！”
凌云应了一声，扶着马天来跳上飞剑。
飞剑腾空而起，速度极快，风驰电掣般朝着云海深处飞去。
马天来站在飞剑上，低头俯瞰着下方的云海，心中感慨万千。他从未想过，自己一个下山当网管的小道童，有朝一日竟会脚踏飞剑，翱翔在修仙世界的云海之上。
“对了，凌云。”马天来忽然想起一件事，“血煞老魔说，魔修大军很快就会降临，还说……有四极福界的叛徒给他们引路。”
凌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叛徒？是谁？”
“我也不知道。”马天来摇了摇头，“不过血煞老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笃定。”
灵虚道人闻言，眉头紧锁：“难怪魔修能轻易突破山门禁制，原来是有内鬼……看来，清虚观内部，也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飞剑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多时，一座巍峨的山峰出现在眼前。山峰之巅，一座巨大的道观依山而建，飞檐翘角，气势恢宏。道观的匾额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清虚观。
只是此刻的清虚观，早已不复往日的宁静。山门前的广场上，到处都是破损的法器和染血的道袍，几个弟子正忙着救治伤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看到灵虚道人等人归来，广场上的弟子们纷纷围了上来，眼神中带着期盼。
灵虚道人振臂高呼：“弟子们！《尘元秘录》已经找回！我们很快就能修复禁制，击退魔修！”
弟子们顿时欢呼起来，士气大振。
马天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归属感。他摸了摸怀里的银枪，又看了看身旁的凌云，目光变得坚定。
或许，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就在这时，清虚观的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一股浓郁的黑气冲天而起，笼罩了半个山峰。
灵虚道人的脸色大变：“不好！是后山的锁魔塔！”
马天来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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