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笔芯里的温柔

暗恋是我看着你的背影，跟着你的脚步走，害怕被你发现又怕没被你发现

自从那次鼓起勇气问过题后，他好像找到了一个靠近左奇函的小借口。只要数学练习册上有看不懂的题目，哪怕自己再琢磨一会儿就能想通，也会忍不住攥着本子，假装一脸困惑地走到他座位旁。

他从来都不会拒绝，每次都会停下手里的事，耐心地给杨博文讲解。有时候讲完题，还会顺手拿起他的练习册，用红笔在后面几道难度稍大的题目旁，轻轻画一个小小的星号，声音温温的：“这几道题思路和刚才那道类似，你可以试着做做，不会再问我。”

他接过练习册，看着那些小小的红五星，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软的、暖暖的。回到座位后，他总会先把那些画了星号的题挑出来做，哪怕做得慢，也觉得格外有动力。

这天下午的数学课，老师留了一张卷子当作业。他低头做题的时候，笔突然不出水了，甩了好几下，墨水滴溅在草稿纸上，晕开小小的黑点，像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他翻了翻笔袋，里面只剩下一支没墨的备用笔芯，心里一下子慌了——这张卷子放学前就要交，要是没法写，肯定要被老师批评。他急得抓耳挠腮，下意识地往斜后方看了一眼，左奇函正低着头，飞快地写着卷子，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此刻听着格外让人羡慕。

要不要去借一支笔？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上次问完题跑回来的时候，他还撞了椅子，丢人的样子肯定被他记住了，这次再去借笔，会不会显得他很麻烦？

他咬着嘴唇，盯着空白的卷子，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笔袋的边缘，心里纠结得厉害。就在这时，一只干净的手突然伸到了他的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支装好了笔芯的黑色水笔，笔帽上还印着一个小小的宇航员图案，很可爱。

他愣了一下，顺着那只手抬头，刚好对上左奇函的眼睛。他的眼神很柔和，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声音压得很低，刚好能让他一个人听见：“笔没水了？先用我的吧。”

“啊……谢、谢谢！”他赶紧接过笔，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他的手很凉，他的手却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了回来，脸颊瞬间热了起来。

左奇函似乎没在意，只是笑了笑，转回头继续写自己的卷子。我握着那支印着宇航员的笔，笔尖很顺滑，写字的时候几乎没有阻力。他低头看着卷子上工整的字迹，心里忍不住偷偷想，他平时就是用这支笔写字的吗？那他的草稿本上，是不是也有和他一样，藏着不敢说出口的小秘密？

卷子写完的时候，离放学还有十分钟。他攥着那支笔，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左奇函的座位旁。他刚写完卷子，正在整理桌面，看到我过来，抬起头，眼神带着点疑惑：“还有题不会吗？”

“没、没有，”他摇摇头，把笔递给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谢、谢谢你的笔，我用完了。”

左奇函接过笔，却没有放进笔袋，而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新的黑色笔芯，拆开包装，小心翼翼地换进了那支笔里，再把笔递给我：“这支笔你拿着吧，笔芯是新的，以后备用。”

他愣住了，看着他递过来的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暖的、酸酸的，还有点说不出的悸动。“不、不用了，我自己买就好……”他赶紧摆手，想把笔推回去。

“拿着吧，”他轻轻按住杨博文的手，语气很认真，“以后做题的时候，笔没水了会耽误时间。”他的手很凉，按在杨博文的手背上，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接过笔，紧紧攥在手里，指尖都有点发烫：“谢、谢谢你，左奇函。”

“不客气。”他笑了笑，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脸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好看得让他不敢直视。

放学的时候，他攥着那支印着宇航员的笔，跟在左奇函身后走出教室。他走在前面，背影挺拔，白T恤的衣角被晚风轻轻吹起。他看着左奇函的背影，心里偷偷想着，这支笔，他一定要好好收着，就像收藏着这段偷偷靠近的时光，和他藏在笔芯里，不声不响的温柔。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杨博文，眼神很亮：“对了，你昨天问我的那道题，是不是还有一种解法？明天我讲给你听。”

杨博文猛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心里的小兔子“咚咚咚”地跳个不停，赶紧点点头，声音都有点发颤：“好、好啊。”

他笑了笑，转身走进了人群里。杨博文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手里还攥着那支笔，笔身传来淡淡的凉意，却让他的心里，装满了甜甜的、暖暖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