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赏菊会结束之后,绣坊的生意便如春风拂面般纷至沓来。沈清月每日埋首于针线之间,指尖流淌出一幅幅精美的绣品。随着作品的累积,她的技艺愈发娴熟,名声也似春风化雨般悄然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们谈起沈清月,无不为她的巧手与匠心所折服,而她的名字,也在这口耳相传中,逐渐成为了一段佳话。
等她终于忙完这些琐事,才蓦然惊觉,萧珩似乎已有好些日子未曾踏入绣坊了。她轻轻捶了捶酸痛的肩膀,转过头,向后头的绣女问道:“姑娘,你可知道萧珩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一直没见着他?”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与疑惑,仿佛那未解的答案正悄然压在心头。
绣女微微抬起螓首,纤纤玉手却未停下针线,依旧专注地绣着眼前的作品。她轻声答道:“坊主啊,好像是南阳郡主寻了去。听人说,那郡主生得国色天香,倾城之貌令人难忘。而且,她对咱们坊主的心意似乎也非一日两日了。只是不知为何,坊主近日未曾露面,许是与郡主一同出游了吧。”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郡主,郡主又怎会与萧珩有所牵连?难道萧珩并非寻常人家出身?若他心中已有他人,为何还要来撩拨于我?等他下次再来,我定不会理睬他。”她的心中思绪翻涌,既有疑惑,又带着几分气恼,暗自下定了决心。
此时,门口的护卫恭敬地低头行礼,声音整齐而沉稳:“坊主好。”沈清月闻声抬眸,正对上萧珩那春风拂面般的笑意。他步伐从容,却掩不住一股意气风发的神采,目光灼灼地朝自己走来。她心中微动,眉梢轻蹙,随即站起身,转身向里屋走去,似乎无意与他再多纠缠。然而,萧珩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脚步一紧,迅速追上,伸手便拉住了她的手腕。“清月。”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沈清月侧过脸去,语气中隐约透着几分傲娇,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你不是心系郡主吗?别碰我。若是让郡主看见了,岂不是要惹人闲话?”她说着,试图挣脱被他握得牢牢的手腕,但越是挣扎,他的力道却越是收紧。“什么郡主不郡主的,先别说这些。”萧珩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仿佛早已看穿她故作冷漠背后的真意。他的神情带着几分戏谑,却又满是笃定。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几位身着华服、气质高贵的人缓步而入,衣饰打扮显然出自宫廷。他们簇拥着一位侍从模样的人,那人双手捧着一卷古朴的书册,步履稳健地站在人群中央,目光扫过室内,最终落在了萧珩与沈清月二人身上。
那人将卷书徐徐展开,朗声道:“沈清月速速接诏!”沈清月闻声一震,急忙跪倒在传旨公公身前,垂首恭敬道:“民女接旨。”公公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特命沈清月进宫,为皇后缝制生辰宴礼服。”语毕,沈清月双手微颤地接过诏书,低眉敛目,不敢有丝毫怠慢。待那一行人远去,她才缓缓起身,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千斤重担。
萧珩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因惊吓过度而双腿发软的沈清月。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未散的恐惧。稍缓了片刻,她才稍稍稳住心神,忍不住低声问道:
“皇帝传旨召我入宫,这是为何?”清月满心疑惑地问道,眉头微蹙,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安。“你这傻丫头,还能为何?当然是因为你那出神入化的刺绣技艺!”身旁的同伴忍不住笑出声,眼中满是钦佩与打趣,“皇后生辰将至,皇上特意点名让你进宫,为皇后绣制一件华服作为贺礼。这不是天大的荣耀么?” 清月闻言,心中稍稍一松,却仍有几分忐忑难以消散,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清月,你明日准备一下,我早早带你进宫。” “好吧。”沈清月轻声应道,却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眼中隐约浮现出一丝忧虑。 “别怕,有我在。”萧珩温声安慰,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仿佛要将自己的坚定透过那一触传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