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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坡客栈的木门被“吱呀”推开时，黄沙还沾在悟空的虎皮裙角。他眼尖，一眼扫到角落里那张方桌——既靠窗能通风，又挨着灶台飘得近，刚出锅的肉香直往鼻尖钻。

“俺老孙先占了！”话音没落地，金箍棒已化作细针，“笃”地钉在桌角，替他圈了座。可八戒的九齿钉耙比他更快，“哗啦”一声横在凳上，肥脸堆着笑：“大师兄，你身量小，坐那小凳就够！这方凳宽敞，正好容我老猪的肚子。”说着就往凳上坐。

悟空哪肯让，脚一勾就把凳子带得转了圈，八戒“哎哟”差点坐空。“呆子！论降妖你躲后头，抢座倒比谁都快？”他叉着腰，火眼金睛里闪着促狭的光。八戒也不服，捂着肚子嚷嚷：“俺老猪饭量大，离灶台近才好添饭！你猴儿喝露水就饱，凑什么热闹？”

两人正拉扯着，唐僧已捧着通关文牒走进来，轻轻咳嗽一声。沙僧默默上前，把两人各拽开半尺，又从行李里掏出三个粗瓷碗摆好：“师父坐中间，大师兄靠窗，二师兄挨灶台——这样都不抢了。”

悟空摸了摸鼻子，挠挠头；八戒也讪讪地收回钉耙，顺势往灶台边的凳上坐了。唯有灶间飘来的肉香，还在空气里绕着圈，悄悄熨帖了这一路的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