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夏帝国,一个在精灵族遗址安邦定国的新兴殖民帝国,背靠巨山。
故事的主角—安吉尔·赛克,正是于巴夏帝国,法尔边境,布恩小镇附近的一处安静的小村庄—丽泽村诞生。
生于神亡—789季年,6月50日,性别男。
春夏秋冬,一个季节是一年,一年有6月,每月有50日,也就是安吉尔诞生于789年最末。
出生后下一季年,也就是790季年,安吉尔就成为了孤儿被当做补胎贩卖,为不想亲自生育的凯伦夫妇提供额外人口。
成为补胎那年,安吉尔2岁。
2岁之前的那段日子,已是安吉尔挥之不去的梦魇。
没人知道,安吉尔成为孤儿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就连安吉尔本人也不知道。
自从安吉尔进入凯伦家庭后,身为丈夫的凯伦一天做三份工,让本就还算过得去的家庭渐渐有了些积蓄。妻子艾凯丽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安吉尔成功地从无边的梦魇里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终于,老天不负凯伦,神亡796季年,也就是安吉尔6岁那年,凯伦夫妇感情决裂,艾凯丽偷走了丈夫手里所有的积蓄,连夜潜逃。那一天,凯伦的呼噜声格外刺耳,噩梦缠身的安吉尔无法入睡,在夜里,目睹艾凯丽拿钱袋潜逃的全过程。
年幼的安吉尔清楚艾凯丽做出这种行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2岁前的经历已经让他看清了很多东西,但这些并没有让安吉尔记清楚梦魇的样子,他在犹豫中选择相信这对接受了他,包容了他的夫妇。
安吉尔·赛克(幼年)“艾凯丽的离开只是为了解决某些麻烦事情,她肯定还会回来,和凯伦、安吉尔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过日子的,一定会的…”
安吉尔的心中如此反复道。
现在想起来,与其说是凯伦夫妇感情决裂,不如说是,一切都在艾凯丽的计划之中。有生育能力却不愿生育,繁衍后代依赖人口贩子,甚至凯伦一天打三份工,估计也是艾凯丽以安吉尔为筹码,劝说凯伦这么干的。
艾凯丽口中的安吉尔,前途一定非常光明吧。至于有多光明,也只有凯伦本人才最清楚了。
睡梦中的凯伦与忐忑不安地坐靠在凯伦床边抵御睡魔的安吉尔,就这样一起待到了第二天早上。
期间,安吉尔不止一次地想更改决策,意图效仿艾凯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是凯伦平日待安吉尔的好,让安吉尔冰凉的心底,生出了一丝希望。
就是这一丝残存的希望,让安吉尔跌向了深渊的更深处。
……
凯伦(安吉尔父亲)“安吉尔!安吉尔!醒醒…”
安吉尔·赛克(幼年)“嗯…怎么了?”
凯伦(安吉尔父亲)“怎么了?我还想问问你怎么了,有床你不睡,你怎么跑地上去了?地上都是泥土,快起来!”
安吉尔·赛克(幼年)“哎呦…”
凯伦(安吉尔父亲)“哼,现在知道疼了,还睡地上不?”
安吉尔·赛克(幼年)“不睡了,再也不睡地上了…那个…母亲回来了吗?”
凯伦(安吉尔父亲)“你…还管别人,你先去你房间待着,早饭好了我会让凯丽亲自叫你。”
安吉尔·赛克(幼年)“好,好的…”
凯伦(安吉尔父亲)“艾凯丽!艾凯丽!艾凯丽~奇怪…一大清早跑哪去了,平时,她可不会起这么早的。”
凯伦(安吉尔父亲)“嗯?怎么回事!箱子里的东西呢?该死!”
“嘎吱…砰…”
凯伦(安吉尔父亲)“小兔崽子!说!是不是你动了箱子里的东西?”
安吉尔·赛克(幼年)“呃…是…是母亲,昨晚我看见母亲拿着钱袋出门了。”
凯伦(安吉尔父亲)“钱袋?你撒谎!凯丽怎么会偷我的东西,她,我还不了解吗,你才多大,就学会偷东西了,叫你别和村口那几个坏小孩玩,你不听!上次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的,还去和他们玩!别忘了,是你母亲去亲手给你熬的药,给你包扎伤口。”
凯伦(安吉尔父亲)“快说,你母亲去哪了?”
安吉尔·赛克(幼年)“呜呜呜…我…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凯伦(安吉尔父亲)“哼…不给你点教训你不会说实话了…”
安吉尔·赛克(幼年)“啊!——”
凯伦(安吉尔父亲)“还不说?”
安吉尔·赛克(幼年)“真…不…知…道…,父…亲…,母…亲…她…也…许…不…回…来…了”
凯伦(安吉尔父亲)“快别哭了…上次鼻青脸肿都没见你哭过…我还夸你是男子汉…你…你说的可是实话?凯丽…凯丽她真的不回来了?她…这个贱女人!拿走了我全部的积蓄,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啊——”
“咚—”
“陶罐破碎声”
安吉尔·赛克(幼年)“母…亲…不…在…了…,我…还…在…,呕…,父…亲…别…抛…下…我。”
凯伦(安吉尔父亲)“滚开!你这个晦气的扫把星,你没来之前,我和凯丽的日子过得那么幸福,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现在什么都没了…都没了!连饭都没得吃…你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哪都不许去!
“房门猛闭声”
……
那一天,凯伦将6岁的安吉尔低价又卖给了奴隶商。
就这样,安吉尔·赛克又重复了3年的噩梦时期。不同的是,2岁前是空洞、孤寂的精神噩梦,这次6岁被卖出去,随之而来的是鞭与棍,血与泪的教训,与数不尽的斥责辱骂。
在此期间,偷,抢,骗…所有能为奴隶商谋利的事情,安吉尔几乎都干了个遍。安吉尔不是没有抗议过。
起初不愿意参与,被殴打至吐血瘫软在地,安吉尔也还能坚持,执鞭者放过了他。安吉尔当时还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不久,他们这群孩子里干活最赚不到钱的那一个比他还小一岁的孩子被当众削去了脑袋。
明明自己离的很远。喷溅的鲜血,就好像全部淋在了安吉尔身上一样,心脏在这一刻,仿佛漏了一拍。
那一刻,是,死神…捏住了安吉尔的心脏。那是安吉尔第一次向生活做出妥协。此后,妥协,似乎也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偷东西被抓,抢东西被揍,嘴里谎话连篇,被毒打后,依旧可以硬气地第二次出手把任务金额补全。
错与对,对年幼的安吉尔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安吉尔也隐约能够理解艾凯丽骗取凯伦财物所耍的心机于手段了。
任务超额完成,执鞭者也不再过度苛责安吉尔,安吉尔的眼中也渐渐有了光亮。
安吉尔一度认为,他会一辈子就这么当奴隶商们的走狗,直到自己的价值被利用干净的那一天,最后被抛弃,死在荒郊野岭。
直到11岁那年,安吉尔挑了一个看似很富有,很好下手的贵族女人当做目标。结果离钱袋还有三公分的时候,被很轻易的反制,双手被擒。安吉尔引以为豪的扒窃技术一败涂地。
安吉尔并不是第一次蹲牢房了。就在他以为接下来又要在牢房里度过很长一段时间时。那个贵族女人突然撇向一眼巷子一角。
安吉尔心中一惊,那是他同伙盯他作案的位置,一旦安吉尔逃跑或者干出格的事就会第一时间被同伙举报,那安吉尔也就活到头了。要知道,狗腿子不听话,十有八九是要被打折的。
安吉尔偷偷撇女人一眼,发现女人已不知什么时候回过头来盯着自己,目光如炬,只听见女人香唇里缓缓吐出几个字
贵族女人“少年…我给你一个机会,去我那里工作,你去是不去?”
安吉尔脑海中掠过,凯伦大骂自己是扫把星时的场景。就算自己啥也没做错,一样不会被人接纳,何况自己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
这一走,如果再被奴隶商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现如今安吉尔在奴隶商手中生存得也越来越如鱼得水。虽然清楚自己的价值早晚有被榨干的一天,但就算一直身处梦魇之中,也好过接纳希望然后再湮灭于绝望之中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这种摔入油锅后又突然掉进冰窖的感觉,疼得撕心裂肺,疼入骨髓的这种感觉。没人比安吉尔更懂了。
直至现在,想起往事,安吉尔的内心依旧会隐隐作痛,是过往未愈合的伤痕在作祟么?
事实证明,安吉尔的犹豫是短暂的。
恍过了神,正当安吉尔直视面前的女人,开口要拒绝时。
贵族女人“很好,你默认了。”
贵族女人抢先一步开口,笑不露齿。
安吉尔·赛克(幼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