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城中休整一番,由柳无痕做东请客,打算去扬州城最大的酒楼泰晤楼消费,还上了数十坛上好的醉天仙。
柳无痕敬酒:“此番多谢林大侠相助,我等才能脱离险境。”
林校安向来沉默寡言,只是点头举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不说一个字。
柳无痕敬了邵湛一杯,不过邵湛是滴酒不沾,只能以茶代酒回应。
柳无痕喝的高兴,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他把手搭在邵湛肩上,不过被邵湛一把甩开。柳无痕一个不稳差点摔了,还是在吃着珍馐的李怀清反应快,立马接住他,才避免了他那张俊脸与地板亲密接触。
柳无痕哼哼委屈,他道:“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平日你滴酒不沾也就罢了,这好不容易才虎口脱困,你再推拒就是你的不是了。”
邵湛懒得理他,专心吃自己的饭。
柳无痕不知是上头了还是怎得,邵湛不喝他就想撒泼打滚,吵得人头疼。
林校安像个身外人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李怀清怕他耍酒疯,立马离得远远的。小师妹秦瑶低头捂脸叹气半晌,然后对邵湛露出一抹笑。
一笑尽,她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柳无痕一眼。他这师兄,做什么不好,一喝酒就耍酒疯。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爬到人家头上撒泡尿,彰显自己才是老子。
随后,她绕到柳无痕身后,拿起柳无痕地见,用剑柄直接把人撂倒在地上。
柳无痕只觉后脑一阵痛,嘟囔道:“瑶瑶,怎么有好多小星星啊?”
话音一落,他整个人晕了过去。
断影宫的人早已见怪不怪,毕竟这种事他们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别人的大师兄都是深沉稳重,他们的大师兄是脑子有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有人见状立马把柳无痕带回客栈,得亏小师妹靠谱,要不然这断影宫脸都丢尽了。果然,关键时候还是得看小师妹的。
秦瑶对邵湛露出一个略显尴尬又甜美的笑容,她不好意思道:“邵师兄,我师兄喝多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邵湛摇摇头,淡道:“无碍。”
秦瑶松了口气,还好宗门颜面保住了,她为这宗门付出如此之多,晚上要多看两本话本子才能补回来。
也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还等着喝邵师兄的喜酒呢!然后写话本子全武林畅销,最后赚得盆满钵满,数钱数到手抽筋。断影宫有钱不错,可她是不会嫌钱多的!
她只是一个爱看美男情情爱爱,想日日夜夜睡在金山银山上的俗女子罢了。
邵湛喝着茶往窗外一看,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他顿了顿,只当是错觉。
现在时间充沛,他也好理理在地道里发生的事。
为什么他们按照康凯指的路线走,还会生这么多的事端?那股香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偷袭他的人,又是谁?他是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还是从一开始就埋伏在地道中?还有就是,为何他身上有着和许盛身上独一无二的雅香?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幕后之人玩的瓮中捉鳖?
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许盛在这其中扮演的到底是何角色,他与这事有关还是无关?
邵湛出神想着事,没发觉把茶壶拎成酒壶,喝了一口辣嗓子的醉天仙他才发现自己喝了酒。
他酒量不算差,不知为何今夜这酒尤其醉人,才一杯他就难以凝神。这酒劲就和他在遇到许盛的事上效果一致,想揣度其中用意,又想把人摘出去。
一场宾主尽欢的晚宴在柳无痕晕倒后半个时辰结束,林校安不知去了哪里,小师妹在收拾残局。
邵湛略带醉意,想到方才从他视野中消失的那抹绯红,他下意识想向那处走去。
他来到一处小巷,巷子漆黑只能窥见一缕月光从上头倾洒下来,成了这漆黑巷子的一抹光亮。
他隐约听到巷子深处传来孩童的交谈声,他顺着巷子走进去,原来是两个小乞儿在分今日要到的吃食。
那两个小乞儿看到有陌生人到访,一个下意识想跑,另一个则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邵湛环视四周,放下几两碎银然后踏着月色离开。
两个小乞儿不懂,但看到银钱还是冲过去把钱揣到怀里,明天可以吃顿热乎的饭了。这钱藏起来,冬日可以买一身不错的棉衣御寒,或者买一床不好的棉被,这样冬日就不冷了。
有一个人从巷子更深处走出来,红衣衣摆沾上泥点,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盯着邵湛离开的方向愣神许久,然后丢了一个元宝给小乞儿,自笑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枝头月亮躲进云层偷偷哭泣,江岸的歌女在唱:“君妾不同生,君弃妾远走,独留思君已故人。妾魂追君路不识,君啊已忘妾何人,悲叹相逢地不识!”
柳无痕醒来只觉头痛欲裂,还以为是宿醉带来的下场,在想下次要不要戒酒时,他下意识往脑后一模,只摸到凸起的触感,还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一疼他就知道是谁弄得了,这一定是他那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本质上就是一只母老虎的小师妹干的,他可没少遭她的毒手,真是痛死娘了。
每次都被自家小师妹“痛下杀手”的柳无痕表示,他是真的心痛,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师妹乖乖的、香香软软的,他的小师妹就和峨眉山上那老道士养的猴一样,随时随地骈他。
小师妹正熬夜写话本子写的起劲,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别人打喷嚏会想自己是不是受凉了,小师妹不同,她打喷嚏绝对会是她师兄在念叨她。
她想了想,还是把在话本子里武功被废但好歹还能活蹦乱跳的师兄写死吧,这样顺心多了。
谁让他说自己坏话,他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