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发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夜晚。
那天月考成绩刚出来，曾浩锡考得不错，年级排名前进了二十多名。
“可以啊你。”晚自习下课后，齐叶拓在走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进步很大。”
“那当然。”曾浩锡得意，“我是谁。”
“自恋。”齐叶拓笑。
他们一起往宿舍走，路过操场的时候，曾浩锡突然停住了。
“走，去操场坐一会儿。”
“都这么晚了，你不困？”齐叶拓问。
“不困。”曾浩锡说，“我有话想跟你说。”
齐叶拓愣了一下，“现在？”
“嗯。”曾浩锡点头，眼神有点认真。
操场的看台上没什么人，只有远处有几个人在跑步。
他们在看台最高一排坐下，夜风从耳边吹过，带着一点青草的味道。
“你想说什么？”齐叶拓问。
曾浩锡看着前方的操场，沉默了几秒。
“齐叶拓。”他开口，声音有点哑，“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齐叶拓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同桌，朋友？”
“只是朋友吗？”曾浩锡转过头，眼睛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亮。
齐叶拓的心跳突然乱了一拍。
“你……”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喜欢你。”曾浩锡突然说。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不是那种普通朋友的喜欢。”他继续，“是……想和你一起上大学，一起住，一起过很多很多年的那种喜欢。”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齐叶拓的手指微微收紧，掌心全是汗。
“你……”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曾浩锡盯着他，眼神坚定，“我知道我是男生，你也是男生。我知道这样很奇怪，也可能会被别人说闲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但是我控制不了。”
“我看到你和别人走得太近，会吃醋。”
“你生病的时候，我会比你还难受。”
“你说要去A市，我就拼命学习，只想跟你一起去。”
“我想跟你一起看很多场电影，一起吃很多顿饭，一起走很多路。”
“我想，以后的每一个重要时刻，身边都有你。”
他说完这些话，胸口剧烈起伏。
齐叶拓沉默了很久。
久到曾浩锡几乎以为，他会拒绝。
“你……”齐叶拓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大概，是从你第一次帮我讲物理题开始。”曾浩锡想了想，“也可能是从你雨天送我回宿舍那天。”
“或者更早一点，从你第一次坐在我旁边，对我笑的时候。”
齐叶拓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那你呢？”曾浩锡小心翼翼地问，“你对我，有一点点不一样吗？”
齐叶拓没有说话。
他想起很多画面——
曾浩锡在操场上打球，汗流浃背地冲他挥手。
曾浩锡在自习课上打瞌睡，被老师点名，他悄悄用笔戳他的胳膊。
曾浩锡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拉着他去操场吹风，讲一些很无聊的笑话，只为了让他笑一笑。
还有那天雨里，两个人挤在一把伞下，曾浩锡皱着眉把伞往他这边推。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早就不只是把曾浩锡当普通朋友了。
“我……”他抬起头，眼睛里有一点湿意，“我也喜欢你。”
曾浩锡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齐叶拓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一点苦涩，却很真实，“我也喜欢你。”
曾浩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没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齐叶拓反问。
曾浩锡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傻子。
“那……”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那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
齐叶拓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犹豫了一秒，还是伸手握住了。
他们的手在夜色里轻轻交握，掌心都是汗，却异常温暖。
“嗯。”齐叶拓点头，“在一起了。”
那晚的风很温柔。
他们坐在看台上，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的操场，手一直握在一起。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但在那一刻，他们都觉得——
只要有彼此，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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